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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从胸口处抬头看他,很快,又伏下头,舌尖卷起一边挺立的乳尖,缓缓搅动。他动得轻柔,打着圈,就像面包师拿巧克力慢慢涂抹过每一寸,使面团膨胀,同时散发香甜的气味。康礼不禁漏出几声呻吟,感觉胸前都不属于自己了,被舔得黏糊糊、甜腻腻的,一边发颤一边向前挺腰,将自己送得更深。
没多久,康礼胸前就都红肿起来了,一碰就颤巍巍地传递刺痛,但更强烈的是酥麻感,像潮水蔓延到岸上那么悄无声息,又具有无比的存在意义。他嘴里咬着的布料也全部湿透,被卓然小心拉开,换上同样躁动的双唇。“呜……我……”康礼的意识乱成一锅粥,恍惚间,他记得卓然似乎对他的父母说过,今晚要留他在五楼住下。
……居心不良。
但卓然眉眼间仅有对他的狂热,温和又强势地询问:“继续?”
康礼沉默片刻,随后放弃挣扎一般,一口亲上对方的喉结。
——若眼前的是屠夫,他就是砧板上那条鱼。
等回过神,康礼已经被扒光了衣服,浑身赤裸瘫软着,任由对方将手指探入腿间,慢慢地揉开紧致的肉穴。和男人做爱的感觉果真非常奇怪,尤其彼此都没有经验,无法从容,康礼羞耻地发出一阵喘息,总觉得对方探索的动作太过色情。
“嘘,小心。”卓然扶住他的腰,不允许他胡乱挣动,“会受伤的。”
康礼欲哭无泪,在他看来,紧接着使他不舒服的凶手必定是对方胯下那根巨物,哦,或许刚才他不该那么轻易放弃了争抢上方的权利。但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康礼缓缓吐出一口气,试图分散注意力,不让自己的感官被身后的异物感牵引——他丝毫没有反抗的念头,被深深喜爱的时候,任何人都会如同融雪,软化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而,被进入之际,康礼又绷紧了全身肌肉,哪怕卓然耐心劝慰,他也依然难以放松。适应了许久,两人终于找到最契合的时机,卓然一只手揽过身前人的腰,另一只手搅进微湿的黑发,彼此小腹紧贴:“疼吗?”
“唔……还好……”康礼咬了咬下唇,然后搂上对方的脖颈,朝翘起弧度的嘴唇吻了上去。
卓然收紧手臂,一边观察他的神色,一边加深了这个亲吻。与此同时,身下挺动得更加用力,仿佛木杵捣碎散发药材,然后添加湿润的液体,使那股香气愈发浓烈。康礼还是第一回体验到性爱的乐趣,被操得有些喘不上气,额头一片汗珠,忍不住喟叹:“太重了……不行……卓然。”
沉寂了一会,卓然低下头,将潮湿的脸颊覆着对方的:“再一次,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
不知怎么耳根红得厉害,康礼合上眼,又很快睁开,就着泪水浸透得朦朦胧胧的视线回道:“卓然——”
“我在。”对方将性器抵入最深的位置,重重碾磨,“我就在这。”
等康礼射过一回,小腿无力地痉挛,被顺势推过去,换成侧躺的姿势。卓然从背后再次进入他,附在耳边,如梦呓一样说着情话,将这次的欢愉拉长到难以言喻的漫长。起初康礼还能打起精神,后来慢慢就失了神,根本不清楚自己嘴里吐露了多么羞耻的话语,从而刺激到身后这个男人凶狠地抽插。他们是合拢的贝壳,软肉黏着软肉,黏腻腻的,谁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顾及康礼的身体,夜色还未更深之前,他们结束了,紧拥着躺在灯光中。床边的窗户打开一半,一阵凉风吹进来,扑在枯萎的花枝上,将它慢慢摇动。康礼偏过头,目光越过窗台,淡淡的月光里,不远处的楼顶泛出一点光亮。他笑了笑:“以后啊,你就不必小心翼翼待在这里看我。”
“嗯。”卓然的神情绷了一瞬,随即,他伸手抚摸康礼的脊背,像安抚一只猫,“但我依然喜欢那段时光,你总是笑,我总是盯着……”
康礼心里忽然涌上一些难过的情绪。他转过身,凝视卓然许久,从深邃的眼睛,到嘴唇,再到留有红痕的锁骨。他凑过去,用最温和的语气说:“我后悔了——我该早点喜欢你,我们本能一起享受——”
“现在也不差。”卓然的瞳孔中有了星辰般的光彩,指腹捻了捻对方耳垂,然后送上亲吻。
一夜安眠。
自从开了荤,康礼就不太能忍耐身体的躁动,经常借口帮忙打扫,没一会就和卓然滚到床上。做完了,他懒洋洋瘫在床边,看对方收拾杂物,非要占点嘴上的便宜:“你看起来好像女主人。”
“如果阿礼愿意和我结婚,我会很高兴的。”卓然意有所指。
康礼当真思索了一会,然后不知道想到什么,满脸通红地在被子里使劲蹭了蹭,才开口道:“等毕业吧……”说完,他又急急忙忙反驳,“刚才我什么也没说!”
卓然不禁失笑:“好吧,我也没听见。但我觉得,我们可以提早一些去买戒指。”毕竟他们还差一年就要离开大学,正式走上社会。
闻言,康礼更羞窘了,把自己整个藏进被子里,死活不肯再出声。
……
决定举办婚礼的时候,康
', ' ')('礼着实被调侃了一番“英年早婚”,但他只顾着开心,没空搭理这些起哄的同学。虽然国内还未承认同性恋婚姻,但仪式仍有其特殊意义,并且康礼的父母格外坚持,表示不能让卓然受委屈。康礼自然不会拒绝给对方“名分”,事实上,他对这种相守一生的承诺完全没有抵抗力。
“衣领都乱了。”卓然从背后靠近,习惯性替他整理衣服。
康礼厚脸皮地笑笑,反而抓住对方的手,一同走向礼堂:“走吧,时间快到了……”
他们邀请了高中的同学、老师,小区里的居民,以及一些相熟的好友。礼堂内充斥着欢声笑语,直到两人站在神父面前宣誓,才有短暂的寂静。无论病痛,无论贫穷,无论世事变迁……卓然咀嚼着这些动听的字眼,低下头,深深亲吻住属于他的新郎。康礼不甘示弱,主动抱住他,在一片友善的笑闹声里回应。
人群中,有人蹙着眉头,说:“我怎么记不起来,卓然,他什么时候和我们同班了?”
身旁人听得诧异:“他一直都在班里,天哪,你的记性——”
对方摇摇头,忽然感到太阳穴附近有些疼痛,很快又恢复如初:“哦,我想起来了,他的确是,没有错。”
在这几分钟内,卓然并未察觉旁人的疑惑,或许他根本不在意。他只看见近在迟尺的瞳孔中映出自己的模样,一瞬间他是温柔的情人,一瞬间他是疯子。他用力咬下去,从对方的唇上尝到一丝血的味道,就像他重病时靠在窗边,为自己不能说出口的暗恋感到一阵腥酸,喉咙咯咯作响。
他几乎记不清过去是什么样子,是的,康礼根本不认识他。卓然是住在五楼的可怜的孩子,嫉妒那个健康、热爱篮球的男孩,又无法克制地爱上对方。但父亲放弃了他,任由他在床上腐烂、发臭,直到死去。此时,卓然终于发觉他变成了彻底的“异常”,不是人,也不是灵魂——刚开始他什么也做不了,被不甘和痛苦驱使,逐渐扭曲了自己与周遭的一切。他从未知道自己如此擅长编造谎言,从众人虚假的指责,到一段虚构的记忆,然后是照片、噩梦和夹杂了名字的耳鸣。
他一点一点地占据了康礼。
亲吻结束,周围再次响起掌声、欢呼声,康礼笑眯了眼,紧紧挽住他的手臂。卓然回以笑容,就像往日他从楼上望下去,平静中带着疯狂,又不露痕迹地掩饰在愉悦的表情里。
这是他们的婚礼,他已经如愿以偿,他很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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