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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年,意料之中的末日席卷了整个地球。
被人类预言了近十年的末日并非如人类想象的那样仅仅由一个事故导致,而是众多灾祸的总和。
某个军事基地泄露出的丧尸病毒以一种摧枯拉朽的姿态占领了首要的地位;大规模的核污染导致了大批的儿童死去,出生率一降再降,直至大部分国家都达到了负值;千年难遇的小冰河期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笼罩在了这片大地上,如同死神的镰刀,收割着人类乃至所有生物的性命。
无论是人为的亦或是自然的灾难,当他们同时降临在一片土地上时,似乎有一双手在看不见的地方操控着,要人类为数万年来的罪行付出代价。
成千上万的生命被从地球上残忍的抹去,很可能他们凑在一起的那个数字还没有那一片纸值钱,但每一组冷冰冰的数据背后,都是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
个人的消失引起了家庭的破碎,进而导致了社会的消亡。
人类的社会在岌岌可危中开启了自我保护,它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型的聚集地,星星点点的缀在原来名为“国家”的地方。
聚集地比起原来的城市更为集中又更为松散,集中表现在权力的集中,往往一个聚集地只有一个实际上的领导者;而松散则表现为聚集地法律的松散,人类千万年来形成的法律随着灾难的降临分崩离析,进而被最原始的契约代替。
然而随着秩序的破碎和高压政权的诞生,一部分“环保主义者”在灾难中聚集在了一起,他们高呼着“末日是警钟,人类应该反思”。
一开始这种思想是无害的,然而随着灾难的愈演愈烈和某些聚集地的残暴统治,这种思想逐渐从一种言论、一种思想变成了一种宗教,在现实中受尽了折磨的人们渴望从中寻找慰藉,前仆后继的加入其中,如同飞蛾扑火一般狂热。
而其中一处聚集地的统治者残暴而专横,他忍受不了这种能撼动自己的事物存在,便肆意的开始抓捕这些“环保者”。
他城中“环保者”的领袖却因为追随者众多,居然在他的一众追随者的庇护下从严密的搜查中逃了出来,一路踏着追随者的尸体,领袖安弘终于逃到了附近最为严明的统治者的领地。
在礼崩乐坏状态持续了十几年的当下,至高无上的领袖和他的追随者们发生一些超出边界的举动也是非常正常的,甚至和原本城内的暴虐领袖者相比,追随者们更愿意服侍这个温柔善良,充满人性的领袖。
而领袖原本的伴侣则被迫接受了这个现实,虽然现在的社会现状就是这样,但他没什么文化的伴侣依旧下意识的感觉不对劲,对此非常抵触,甚至表达出了强烈的不满。
安弘察觉到了伴侣的不耐,于是他主动在路途中多次求欢,但都被他的伴侣拒绝了。
心高气傲的安弘受不了这种冷遇,他转而投入了其他追随者的怀抱,他的伴侣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二人就此开始了冷战。
这场冷战从众人上路开始一直持续到二人进城,得到消息的江九明站在一张地图前沉默了半晌,直到手中的烟燃烧殆尽。
他将最后一口烟从嘴中吐出,神色不明的看着面前的地图,半晌,他开口对下属道:“那就带他们过来吧。”
渚白一言不发地缀在众人后面,跟着安弘走进了这座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的建筑。
与其他聚集地不同,这里的建筑呈现出冰冷的无机感,到处都是泛着金属光泽的框架,时而出现的行人或行色匆匆或面色冷淡,没有人对他们这行人表现出任何惊讶。
而聚集地领袖所在的建筑,则完全把渚白从自己的思想中抽离了出来。
与外部的平凡不同,这座建筑的内部充斥着冰冷的杀意,随处可见的枪支和冷兵器堆积在墙角,内里的墙壁上挂满了地图和其他意味不明的图像。
渚白在人群中看到了背对着他们的统领者,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短发,宽肩窄腰,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骨节分明的手指间夹着一只刚刚点燃的香烟。
渚白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可能是长久呆在“环保者”中原因,也可能是个人的喜好问题,他并不喜欢抽烟的人。
但当那个人侧身露出他线条分明的下颚时,渚白说不清是为什么,心里的那份抵触情绪居然离奇的消失了一点。
当那个人完全转过来的时候,渚白结结实实被他的外貌惊艳了一把,在这种时代,人的语言能力被看的不那么重要了,他艰难的从自己匮乏的语言库中找到了几个词汇来形容:剑眉星目、面如冠玉。
便是和平年代也很少见到和此人一样俊朗的男性了,更不用说在这种硝烟弥漫的时代了。
美色和能力在这个时代都是硬通货,倘若此人不是聚集地统领的话,单靠外貌想要轻松的活下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江九明并不知道自己在别人心中已经成了可以靠外表吃饭的类型,他只是安静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
说句实话他有点失望。
他
', ' ')('本以为能引来一个聚集地追捕的“环保者”领袖会是一个雄姿英发的人,再不济也应该是一个有特殊气质的人。
无论如何不应该是面前这个普通到淹没在人群中找不出来的青年,他的眼中有的只是不合时宜的天真和烂漫。
江九明无意识的忽略了安弘惊艳绝伦的容貌,在他看来一个没有实力的人空有皮囊,不过徒惹是非。
安弘并未注意到这些,他见江九明半晌不开口,便率先打破了这些沉默:“江先生,您好。”并且作势要跟他握手。
江九明闻言不尴不尬点了点头,冷淡的抬手握了握,可谓是敷衍至极。
二人随便又聊了几句,江九明便在内心给安弘下了定义,他略感无趣的侧过脸随意的扫视了一圈跟他来的“追随者”。
他原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毕竟领袖是这个样子,手下的人又能强到哪里。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当他扫视过去的时候,却直直的撞进了一个人的目光,那人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见他看过来,似乎有点惊讶。
出于上位者的习惯,江九明下意识的与那人对视着,等他先把目光移走。
然而在起初的惊讶过后,那人却没有移开目光,反而继续看着他,这次轮到江九明感到诧异了。
与此同时,正滔滔不绝的表述着自己理念的安弘见状侧过了身,顺着江九明的视线看去,一眼撞见了正在和江九明对视的渚白。
安弘的心里一悸,莫名的危机感浮了上来,他连忙上前打断二人道:“江先生,忘给您介绍了,这是我的伴侣,渚白。”
江九明闻言忽视了安弘口中的警告,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开口问道:“朱砂的朱?”
渚白闻言摇了摇头:“三点水的那个渚。”
江九明闻言意味不明道:“渚清沙白鸟飞回....好名字。”
渚白从小就语文不好,后来到了末日,父母死在了饥荒中,他更是没了提升文化水平的地方,于是闻言便是一愣,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放什么高级屁。
渚白空长了一副精致的容颜,实际上是个不学无术的草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么礼貌点夸回去,只能干巴巴的回道:“你的名字也不错。”
事实上他只知道江九明姓江,连人家全名是什么都没记全。
几人半真半假的寒暄了片刻,江九明便安排他们下去休息了。
虽然他对渚白有一丝好奇,不过他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太多了,没过几天就把这人给忘了。
期间渚白的心理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他天生因为父母的缘故对感情方面比较保守,也因为父母的身亡产生了移情。
安弘在大水中救了他,他便将所有的感情倾泻在了安弘身上,掏心掏肺的对他好,二人也顺理成章的走到了一起,他以为他会和自己的父母一样在情感方面有一个好的结局。
但是安弘和现在的社会环境都告诉他,及时行乐才是末日中最应该做的事情。
伴侣的背叛让渚白不由得产生了逃避现实的破罐子破摔念头,他开始频繁的离开聚集地外出狩猎,如同野兽一般彻夜的流离在废弃的遗迹中。
他想要和安弘一样不管不顾的跟人做爱,享乐,然后在没有明天的日子里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但他做不到,他能做的只有杀戮。
失去了父母的渚白原本就是孑然一身,如今终于也没有了最后一丝牵绊,在丧尸群中厮杀的时候,伴随着死亡而来的巨大的恐惧和刺激,他沉溺于这种快感,没日没夜的沉浸在杀戮之中。
他有时会觉得,就这么死去貌似也不错。
江九明治下的聚集地,按各种贡献换取积分来兑换生活物资,例如聚集地外的稀有矿石和某些大型动物的尸体。
但这些资源中,最为珍贵的莫属丧尸晶核了。
丧尸晶核只存在于丧尸的头中,而且并非每个丧尸都有,人类经过各种实验发现了将其转换为能源的方式,一时晶核成了各个聚集地内的硬通货。
江九明按照惯例去城口视察兑换处。
他的背后是坚硬无比的银白色建筑群,面前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和卷积着黄沙的风暴,无数求生的人从中灰头土脸的缓步走来,和旧日人类的祖先一样,拎着自己一日的收获换取几日的生存。
江九明裹着风衣站在兑换处抽了一会儿烟,见一切都颓靡但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便打算抽完这根烟就离开。
就在此时,远处的沙暴中走来了一个穿着灰色劲装的青年。
他留着和末日格格不入的半长发,刘海被风吹的向后撇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显得年龄极小。
青年的眼神在杀戮中浸染的像极了嗜血的猛兽,江九明猛的与他对上眼神,都被其中的杀意激得一惊。
他拎着一大包东西,那个不知道什么材料制成的包还在往外渗血,里面似乎装着非常危险的东西。
修长的双腿包裹在紧身的皮裤下面,大腿处带着枪托,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
', ' ')('迹。
包括他在内,所有人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这人便是渚白,因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聚集地的渚白显得有点单纯,没有什么文化,也因此不太会说话,还闹出了几起不大不小的笑话。
而此时的渚白则像一个杀戮机器,没有情感,没有理智,有的只是漫无目的的杀戮。
渚白似乎并未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他只是拎着那包流着血的东西走到了兑换处,而后拎起一角倾泻而下,无数混杂着脑浆和血浆的晶核从袋子中如雨般砸在桌子上,周围的人都惊呆了,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垒起的小山。
最后一个晶核倒出,渚白随手将面前的晶核“山”往前推了一下,抬眸望着面前的人:“这些值多少?”
那人这辈子估计也没见过这么多晶核,闻言止不住的往身旁的江九明身上瞟去,似乎在向统治者救助。
江九明也有点震惊,一时也被震撼到了,见状才回了神,他看着面前的渚白,平生少有的提起了兴趣,于是他发自内心的给出了邀请:“渚...白?我没叫错吧?你有没有兴趣....来跟我做事?”
沉溺在杀戮之中还没有回神的渚白闻言看向了他,发热的大脑还没有冷却下来,极致的杀戮带来的不止是满足,还有对另外一种快感的渴望。
看着面前无论是身材、外貌,还是地位,都足以让他心动的男人,渚白感觉更热了。
既然他们都是这么做的,我为什么要束缚自己呢?
及时行乐而已,末日里大家都是这样的
大脑中似乎有一个魔鬼一样的声音在这么说着。
于是渚白便在众人的目光下不假思索的开口道:“好啊,你跟我睡一次我就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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