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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吻和记忆中的一样。
是一个带着浓重欲望色彩的、令人窒息的、侵略感十足的吻。
时闻野狠狠把齐书白按在自己怀里,疯了一样地啃噬男人的唇瓣,他像是要把齐书白和自己揉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似的。
齐书白的吻技很差,在时闻野之前,他甚至没有接过吻。
缺氧的感觉慢慢涌上了他的大脑,他的手想要用最后的一丝力气去推身前的人,但被人牢牢锁在身后无法动弹。
直到齐书白窒息的快要昏厥过去时,时闻野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个过于漫长的吻。
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时闻野单方面的掠夺。
他终于撕下了伪善温和的绅士假面,露出了一双血色的眼睛,在黑夜里猛地扑向了自己渴望已久的猎物。
不过和齐书白想的不同,时闻野并没有继续做下去的打算,他慢慢地把一只手移到了男人的腰上,倏尔收紧,像是钳着一只小宠物似的带着齐书白向前走。
这个屋子很大,但是时闻野却能在完全黑暗的环境里悠然自得,看上去他对这间屋子熟悉极了。他强行带着齐书白径直地走向一个角落,修长的手指打开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
“唔。”
眼前忽然亮起来的光让齐书白下意识地眯起了眼,但是等他环顾四周的时候,他甚至吓到忘记了呼吸——
巨大的屋子里,挂满了自己的照片、油画,密密麻麻的聚在一起,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暗室的正中间摆了一张沙发,沙发对面的投影屏正不断循环地播放着什么短片,下一秒钟,那声熟悉的,带着屈辱和痛苦的呻吟就传进了齐书白的耳朵。
男人因为惊恐而睁大的双眼在那一刻像是停滞了,双唇不自觉地开始发颤,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胸腔里急速跳动的心脏,他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却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而流出了生理的眼泪。
那是他被时闻野侵犯时候被拍下的短片。
他有些眩晕,眼睛失去了聚焦,他看不清屏幕里他溢满精液的穴口和红胀敏感的乳头,他也听不清自己无力的呻吟和绝望的哭声。他觉得自己的五感被无限的放大,又在同一时间被直接叫停了一般,那种令人无力的感觉再一次充斥着自己的四肢,比前两次更加彻底。
眼泪顺着他苍白的面颊慢慢流下去,还未等落下,就被时闻野吻掉了,那个禽兽的男人换了个姿势在背后锁着他,把下巴抵在齐书白的肩膀上,漫不经心地朝他脖子吹气,笑着问他:“送给哥哥的惊喜,喜欢吗?”
齐书白浑身战栗着,他应该低下头的,他应该闭起眼睛的,可是他的四肢已经无意识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拔掉了电源一样,进入了死机状态。他就那样木然地被时闻野强迫抬着头,睁着眼睛不断地看着面前切换的短片。
他觉得自己已经死了。
他曾经天真地认为,哪怕自己命运多舛,经历了种种挫折风波,失去了母亲,弟弟仍然是植物人,但是只要他咬咬牙向前走,就能摆脱这样令人窒息的枷锁和困境。哪怕当他被陌生的男人一而再的侵犯,他仍然相信正义的一天终会到来,只要他不去揭开自己的伤疤,那些龌龊的,令人发抖的不堪经历都能被自己好好的藏起来。
他像是一只把头埋在沙子里的鸵鸟,早就把柔软的身体暴露给了敌人,可还是自欺欺人地认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结果却是事实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让他落到这个难看的地步。
齐书白颤抖着嘴唇,他想要说些什么,或是求饶,或是辱骂,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失去讲出连贯句子的能力,只能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声,像是一只被野兽拍在爪下却不甘赴死的兔子。
时闻野却对男人的反应很满意,他喜欢这样顺从的,不反抗的行为。他现在兴奋坏了,甚至比自己坐上掌权位置的那一天还要激动,就像是一个顽劣的孩子,因为得到了自己最心爱的玩具而呼喊和狂欢。
他看着男人因为惊恐逐渐失去神色的眼睛和不断溢出眼眶的泪水,有些开心地舔了舔齐书白的耳垂。他终于把这只白净娇嫩,不沾一丝尘埃的山茶据为己有,他是那样清冷和冷静,对身边的一切都漠不关心,像是游离在世界之外的一颗孤独的星球,但现在他却因为自己无数次地流下了泪水,这是多么令人兴奋的事情。
时闻野几乎是拖着身前的男人一步一步地向前走,他认真又疯狂地向齐书白介绍着自己的生平最有价值的珍宝——
他收藏的有关齐书白的一切。
齐书白失神地看着面前无数的照片,身体不自觉地痉挛着。
都是他,全都是他,不同年龄、不同角度、不同表情的齐书白,黑白的,彩色的,大大小小的照片构成了整面墙,有些照片似乎连他自己都已经忘了年岁,却被时闻野极尽变态地收集起来,挂在这座暗室中。
两个人的手仍然铐在一起,时闻野却像是已经笃定了面前这个脆弱的自己没有力气再逃脱了,慢慢地松开了他,转身去取墙上的照片。
', ' ')('照片被保护的比较完好,用统一的透明薄膜封存起来,但还是有许多照片已经被他的主人摩挲出了残缺的痕迹。齐书白看着时闻野拿在手里的那张高中照片,像是被人扼住了七寸,他喘了很久,才能在嗓子里问出一句话。
“你在什么时候就盯上我了,时闻野。”
他两只眼睛因为不停的流泪早就变得血红,整张脸又过分惨白,和男人指尖照片上那个带着淡漠表情的青春男孩完全不同。
时闻野却不着急回答他,他就举着那张照片在自己眼前端详,平日里温和的声音此刻充斥着满满的挑逗和欲望:“可惜那时候没办法出手,否则你穿校服被我压在身底下操的样子肯定也很特别。”
他并不给齐书白任何张嘴的空隙,把那张照片重新小心地挂在了墙上,像是在对待什么过于珍贵的宝贝。
“南清风可不是高中时候才和我爸勾搭上的。”他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仍然不断地给墙上的照片调整位置,而齐书白那只被铐住的手只能被迫和时闻野一齐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我在知道南清风的第一天,就知道她的两个儿子了,阿书。”
他这次在墙上取下了一张更旧的,有些泛黄的老照片,照片上的齐书白刚刚读初三,那张照片是被人偷拍的,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清少年清瘦的身形被宽大的校服包裹着,坐在操场一角的花廊里低头看书,那时候齐书白脸上还有些稚气未退的影子,所以与现在的冷淡相比更加平易近人一些,但已经长的漂亮极了。
时闻野自顾自地端详着照片里的少年,半晌带着令人战栗的笑意说:“你那时候肯定没好好吃饭,怎么这么瘦?嗯?”
他的尾音微微上挑,像从前那样的绅士和礼貌。
齐书白咬着牙看着男人,声线发抖:“你如果觉得我妈破坏了你的家庭,你应该去找你父亲说,而不是……”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缓了一会儿才能继续把话讲完。
“而不是把你的怨气撒到我身上。”
时闻野一手又把面前和自己对峙的男人轻松地搂了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男人的眼睛,笑着说:“怎么会有怨气呢,阿书。”
他顿了顿,想要亲昵地贴上齐书白的鼻尖,却被人狠狠转过头避开了。时闻野也不恼,眼睛里的调笑更加明显了,他微微抬了抬自己的头,懒懒地说:“南清风有你这样好的一个儿子,我感谢她还来不及。”
他笑笑,一只大手却死死抓住齐书白的后颈,强迫他与自己的脸贴在一起。
“知道为什么她死的时候我给她选了一块那么好的地方吗,阿书。”
“南清风全都是沾了你的光,才能葬在那块和她身价完全不匹配的墓地里。”
男人的语气并不只是嘲讽,还有那种阶级上的鄙夷和不屑,这让齐书白觉得自己和母亲都被男人狠狠踩在脚下来回摩擦着,他眼睛里的泪水裹挟着愤怒和悲伤不断地流下来,内心里的他早就在发疯了似的嘶吼,可却无法作用在他的动作上。
他再一次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双唇吃力地蠕动了两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他已经麻木了,他无法挣扎出男人的手掌心。
可是——
可是为什么是他?凭什么是他?
他为什么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完全明朗的,阳光的人生?这是凭什么?
他凭什么从小就要生活在失去父亲的家庭里,又凭什么要承担母亲改嫁之后的家里一切琐碎的事务,他凭什么要被时闻野像狗一样的对待,又凭什么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母亲去世,弟弟变成植物人,自己被毫无尊严的侵犯,这凭什么都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在那一瞬间,齐书白的眼泪再一次落了下来,他的身体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频繁的,毫无征兆的落泪,与从前几乎从不哭泣的男人截然不同,现在的齐书白无论是悲伤的时候,愤怒的时候,屈辱的时候还是无力的时候,他那双眼睛里都会溢满了眼泪,仿佛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点属于自己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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