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所以,你准备离开杭城?”
齐书白看着面前刚刚洗过澡的男人,紧张地点了点头。
今早他的邮箱里收到了新工作的录取通知,这意味着他过几天就能够去海城B大任教了。
海城在杭城的隔壁,坐高铁只要四十分钟,交通方便,虽然没有杭城的气候宜人,但也是个现代化的大城市。齐书白坐在书桌前思忖了很久,还是决定和时闻野说自己的打算,毕竟他现在还住在时宅,贸然离开实属失礼。
时闻野今天开了一整天的会,眉间有一丝疲倦,他捏了捏眉心,随手摘掉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他的发丝并未吹的十成干,有几缕湿趴趴地贴在耳边,和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十分不同,看上去更温和,更平易近人。
齐书白站的离男人很近,他甚至可以嗅到时闻野身上的,淡淡的香味,这让他有些僵,但他并不知道这样的不自然究竟从何而来。他想要下意识地后撤几步拉开距离,但是又觉得这样做太过明显刻意,怕人误会,所以最后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立在那里。
这个清冷的,漂亮的男人微微蠕动了一下双唇,温吞地说:“嗯,我准备去隔壁海城的B大任教,因为最近不好的事情连续发生,我确实疲于应付。”
他顿了顿,看着时闻野皱起的眉头,继续说:“学校的领导知道了我家里的一些情况,还帮我写了推荐函,一切都很顺利。”时闻野似乎刚在浴室出来不久,那种氤氲的、温热的、有些暧昧的水汽扑在齐书白的鼻尖,他轻轻低下了头。
“但是杭城的医疗水平比海城先进一些,所以我不打算让小墨转院,可能还要麻烦你和韩大夫一段时间,医药费我会定期打在你的户头上……”
男人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那样平淡,时闻野的视线扫视着他的眼睛、鼻梁、嘴唇,最后缓缓地落在男人白嫩的脖颈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去撕咬男人的软肉。
“哥哥,你之前从未和我说过你想离开。”
齐书白此刻仍未意识到面前的男人有多危险,他听到这话,只是一愣,随后抬起头和男人认真地说:“我在这里住的够久了,这已经很麻烦你了……”
时闻野看着齐书白,眉间的纹路皱的越来越深,快要拧成一个结,他低着声音地打断了那人的话:“我说过很多次,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客气。”
他如此低沉的、严肃的,带着一丝不悦的语气让齐书白一顿,面前的时闻野与从前并无区别,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是那样的危险和陌生,这不由得让齐书白有些吃惊。
齐书白把眼神别到一侧,不再看时闻野,他的声音里看似没有一丝波澜,其实心早就跳到了喉咙,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紧张。
“我订了明天下午的车票,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太谢谢你为我母亲、为小墨、为我做的一切了,小墨医院那边的开销,我去了海城继续工作就会慢慢还给你。”
时闻野看着还在认真说话的男人,他的眼睛死死盯着男人张合的唇瓣,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他觉得自己快要克制不住了。那种复杂的,邪恶的,疯狂的,愤怒的情绪此刻杂糅在一起,填满了时闻野的心脏,这种感觉甚至让他自己都觉得震惊,他知道自己疯,但他未想到自己在齐书白的事情上已经疯成这个样子了。
他的眸子里交织着阴鸷深情,在开着小灯的书房里晦涩不明。时闻野的嗓音低沉喑哑,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和不甘。
“那个伤害哥哥的人找到了,哥哥想要去看看吗?”
齐书白一僵,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那个高贵俊美的男人,脑子里快速地反映着男人说的话。
-
“吱呀——”
时闻野推开了一扇十分隐蔽的暗门。
时宅很大,齐书白连正常的门都数不清,更不要提这样隐蔽的暗门了。门里很黑,齐书白微微蹙起了眉头,他从前并不怕黑,每日回家都要走一段没有路灯的小路,这对他算不上什么。
但是——
这两次绑架时,他的眼睛都被缚上两指宽的黑绸,让人暂时失去视觉,那样的窒息和绝望让齐书白开始害怕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
而且,为什么那个伤害了自己的男人会被时闻野关在这扇暗门后呢?
齐书白想不明白,但他转过身看着后面的时闻野,微微抖了抖,还是咬着牙迈了进去。
而就在他踏进门的一瞬间,那扇厚重精美的暗门忽然自动关上了,连最后一丝光线都收了回去。
齐书白眼前黑茫茫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吓得他急忙准备去拿手机,而就在这时,一双温热的大掌忽然箍住了他,这样熟悉的触感让齐书白下意识地颤抖,他的手机就这样直愣愣地摔在了地上,显示屏微弱的白光闪了一下,照亮了面前那个男人的脸。
时闻野的眼眸里流闪着猩红的血色,那簇暴戾病态的烈火像是要将齐书白点燃一般,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周身却散发着
', ' ')('令人惧怕胆寒的危险气息,宛若一头狂躁的野兽,将齐书白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半晌,他笑着舔了舔自己的牙尖,似笑非笑地对齐书白说:“我干的哥哥还满意吗?”
男人低沉的呢喃声转瞬便消失在黑暗之中,齐书白的大脑轰地一声,像是引爆了什么定时装置一般,他的心砰砰砰地狂跳,肌肉收缩碰撞的声音传导在自己的耳膜处,他几乎快要被这样的现实吓到失语。
齐书白被人死死抱着,无法动弹半步,当他恢复意识后,抬起自己的右手就要往时闻野的脸上砸,那只手上被领带捆绑的勒痕还未消退,两道红红的印子尤为明显。
但他哪里是时闻野的对手,面前的男人轻松抓住了齐书白的拳头,微微用力,空出一只手在墙上扯下了什么东西,飞快地把他的右手抬了起来,下一秒,那个冰冷的金属手铐再一次落在齐书白的手腕上,咔哒一声,时闻野就把面前毫无还手之力的男人锁了起来。
不过和上次有所不同,这次手铐的另一端并没有铐在床头,而是铐在了时闻野的左手上,两个人就被一只毫无生气的,有些硌人的铁手铐连在了一起,无法分开。
齐书白开始害怕了,他大声地朝男人吼叫,失去了往日的冷淡温和,那双漂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恐惧和不解,他颤抖着质问时闻野:“你为什么这么做!我是你的哥哥!”
他最近流泪的次数太多了,此刻的嘶吼像是用了最后的力气一般,竟让齐书白的眼眶涌出了生理的眼泪,顺着男人饱满微翘的眼角流下来。
男人的鼻音很重,双唇颤抖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与你无冤无仇!”
时闻野却把自己的手一再收紧,死死把齐书白钳在怀里,带着手铐的那只手摸上了齐书白的后颈,男人冰冷的指尖就像缓缓缠在身上吐信子的毒蛇,惹得齐书白一阵战栗。
听着齐书白的话,时闻野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并未有任何波澜,他缓缓地,笑着说:“继兄算哪门子的哥哥。”
他手上用了些力气,迫使男人抬起头和他对视。
“再说,你在我身底下叫的时候,不是挺爽的吗,哥、哥。”
他特地咬重了最后两个字,惹得齐书白脸色更加苍白,他没有任何勇气再去想那两个疯狂的晚上,而如今时闻野毫无遮拦地帮他回忆,就像是把他扒的一丝不挂扔到了床上似的,是那样的羞耻和不堪。
齐书白的脸因为突然到来的一切更加苍白,他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着,此刻他连呼吸都是颤抖的,他抽泣着,无力地看着时闻野,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疯子!时闻野!你他妈就是个疯子!”
他挣扎着自己被铐住的手,想要掐住男人的脖子,嗓子哑的快要说不出话:“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蛋!”
那只手铐被齐书白扯得叮当作响,但是终究是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疯狂的行为失去了行动的能力。齐书白哽咽着问:“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是我……”
他那双眼睛太美太勾人,平日清冷的眸子此刻因为水汽的原因,带着一抹红痕,反而看上去愈发破碎妖艳,像是一捧淋了雨的山茶花苞。
时闻野看着面前的男人,低头埋在了齐书白的肩膀处,疯狂地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他并不着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已经彻底撕开了自己伪善的面孔,对面前的男人展现出了自己最真实的一面,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如果说温柔的,和善的时闻野没有理由让齐书白留下来,那么疯狂的,没有理性的时闻野便不需要任何理由就可以让齐书白乖乖留在时宅。
这太简单了。
只要把他关起来,把他锁在自己的屋子里,就好了。
想到这儿,他微微抬起头,咬在了男人柔软的耳朵上,时闻野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齐书白的侧脸,让他彻底僵了,他甚至可以预料到下一步要发生什么。齐书白只能几近崩溃地大喊着:“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时闻野,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了……”但是这样的呼喊没有任何作用,甚至没有任何回应的。
时闻野强制着抬起了男人的下巴,在一屋狼藉的黑暗中吻了上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