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这是在夸自己,吴桑直接问道“即然徙儿的面容没有不妥,师父因何会认为王爷承受不住?”
“这个~”
楚夫人本就是为了拖延替君墨尘医治的时间,随口找了个说辞。现在吴桑竟追问起来只得一本正经的扫了眼床上的君墨尘,叹了口气,然神色肃穆的望着她问道“徙儿,想来你也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分量重到何种地步了吧?”
对于楚夫人理所当然的反问,吴桑只觉心绪复杂难耐。
此时,她才真切的感受到君墨尘对自己的感情真的如同他再三表白的那样深。
深到除了自己,周遭的人一个个的都看了出来。
思及到此,她越发的后悔当初连个只言片语都没有留给他,就那样自以为是的离了宫。
兰儿那次自己只是逃离一两日,身体虚的足以让他明白自己无法跑远,都让他失了平日的稳重用了暗卫,将自己虚的失了人形。这次自己彻底音讯全绝,只怕他不只是发狂,已然是煎熬入骨吧。
悔着痛着,吴桑的唇抿了又抿,望向君墨尘的一双眼眸水意幽然。
楚夫人瞧着吴桑的定定的望着君墨尘。眼周红意隐现,眸内水气氤氲,两片唇瓣抿的泛白失血。
她知道自己的徙儿是动了真情,探手握住她因为克制而紧攥的拳头,极轻的叹了口气。
因为常年浸于药庐,楚夫人的一双手被药碾,药杵磨出了一层厚茧,那种微糙的触感,令吴桑感到师父情谊的厚重。抬眸望向楚夫人时,眼里的泪便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楚夫人知她此时已然到了情感崩溃的边缘,反手将她搂入怀里拍不停的拍着她的背。
吴桑就如同寻到娘亲的孩儿,将头埋在楚夫的怀里将心里的懊悔与对君墨尘的愧疚统统的哭了出来。
大伙并不曾见过吴桑如此的失态,立在边侧不敢出言,只是静静的瞧着楚夫人一下下的拍着她,安抚着她。
伏在楚夫人的怀里无声的哭了一阵,将心里的压了许久的情感都倾泄出来,吴桑也缓过劲来,忙自楚夫人的怀里抬头,望着楚夫人胸前明显被泪水浸湿的衣襟不好了意思的低头道“让师父见笑了。”
楚夫人一面替她擦掉脸上的泪,一面笑道“说哪话呢!古语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虽说并不曾认真的教过你什么。但,也早以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女儿看待,这女儿将心事倾述到娘亲那里本就是天经地意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说的一片亦诚,令吴桑心里更加的感怀忍不住又转了泪。
楚夫人瞧见了忙小心替她把眼角浸出的泪水用帕子吸了,然后道“为师知道,你心里的情感不比王爷少。这失踪的一年怕是专门去替王爷寻药了吧?”
“嗯”吴桑吸吸鼻子,才猛然记起这屋内还有别人呢。
想着自己的失态,她不好意思的低头抬眸,轻轻的扫过殇神医几人。
殇神医坐在床边,手搭在君墨尘的脉腕上,专注的不为外物所扰。
君墨逸不知何时站到了夜琉璃的身侧,正低头盯着夜琉璃头上的一只珠花,而夜琉璃则举杯正在喝茶。
三人都刻意的表现出没有注意自己失态的样,只有彩霞垂头的动做慢了些被吴桑捉到了她饱含关切的眼神。
不论他们做出了何种的形态,吴桑知道大伙心里都关心的着自己,都怕自己会不自在。
那种被人放在心上,想要护着的感觉令她心下暧暧的,便也觉得自己在这种一群赤诚的人面前还要遮掩自己的心思过于虚假了。
她抬头望着楚夫人,道“下如师父所言,徙儿偶然知道了王爷身上的毒于天云山有些渊源,便同娘亲讨来了医毒的方子,并按着方子去寻了药来。
原想着有个三五个月便可以返回,不曾想中途出了些变故,一拖拖到了现在。”
吴桑说的轻描淡写。
但,坚起耳朵的众人都明白,为了寻到这些世所难见的药物她定是经了数不清的艰辛。
想当初以殇神医与药王的所有家底加在一起,并且广发人脉的情况下还废了许多的时日才将药物凑齐。这吴桑即没有多少的人脉,又无家底要想凑齐这些药物只怕光是各地的波奔也得累得她脱去一层皮。更何况其中有味赤灵珠的药世间仅有的一枚已然被殇神医用在了君墨尘的解药里。吴桑若想获得便只能亲走赤焰峰,入赤霞洞寻到那早以绝迹许久的赤灵蛇的将其开膛破肚才能得到。
那赤焰峰上终于热气升腾如灶房的蒸锅。普通人别说上,就是远远的看上两眼也会因为那山上的热浪而自动退避三舍。
当初殇神医还是因为得了可以同这山上热力相抗的凌霜丸才敢踏入赤焰峰的地界。
这凌霜丸是可遇不可求,吴桑必然是无处可寻。
想着只为了君墨尘的安危,吴桑一个肉体凡胎硬是踏进了赤焰峰的地界,殇神医的心里突然就觉得君墨尘的舍生也算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