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尘低垂龙眸认真的听着赵新莲条理清淅的把自己的见解讲完。突然抬眸,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一门七进士又如何?难不成赵大人以为,朕还会怕这姚家生反不成?”
他原本就有一双深邃如潭的眼眸,如今又坐上了天子的宝座,问话时不怒而威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仪。
赵新莲依然恭立在他的面前,依然镇定而坦然的望着君墨尘,声音笃定的说道“微臣以为,皇上乃大昭天子,自然不会惧怕姚家。”
“即然赵大人心下明白,又何须为了一个姚家女子连上承运殿?”
“回皇上,微臣也以为姚家确实翻不得大昭的天。
但,若姚家因安妃之事生对朝廷生出不满,利用他在朝中盘根错结的关系生出什么事端来,只怕会有百姓受若,是以还望皇上收回上皇的敕旨。”
听着赵新莲说二分隐三分的圆滑说辞,君墨尘的眼中现了笑意,赞赏的点了点头“赵大人说的确实在理。
可,自古百善孝为先。上皇乃是朕的父皇,他即下敕旨处置安妃害命之事,朕又如何能将其收回?
或许,赵大人可以替朕想个解决之法?”
赵新莲即然决定进见,但是胸中已有成竹,见皇上问起,便侃侃而言,将自己的想法悉数说了出来“微臣以为,安妃逼死兰儿确有失德,只是直接休回姚府处置过重,不若将其降为安嫔。
这样一来,即顺了上皇的意,处置了安妃。也可避免令姚家的过于难堪。
至于下葬之事,臣以为即然上皇已然生出休弃之心,是断然不愿安妃葬于皇陵附近。
若是另寻它处,一来时间紧迫,二来那样也会引来世人猜测。
不如,就将其棺椁存于城西的皇寺水云庵内,待十一皇子成年得封之时再迁于封地安葬。
皇上以为如何?”
赵新莲想的倒很是周全,办法也不失为良策。
只是,这安妃毕竟是父皇的宫人,要如何去做还得父皇做个最后的绝断。
君墨尘也想探听下老皇帝可知安妃所偷何人,也想知道他对姚家有何看法。
他望着赵新莲道“赵大人处置深得朕心,只是这安妃毕竟是父后的宫人,还要父皇最后定夺。”
说完拿起手上的扳指赏给赵新莲,便将其退下候信,自己带郑路走奔养心殿。
君墨尘同着郑路来到养心殿,却扑了个空。
由郑和口中得知,老皇帝一早独自离了养心殿,去了鸾鸣宫。
自从知道父皇同着皇后一起害了自己的娘,君墨尘的感情就变得很微妙。
此时听说老皇帝独自去见皇后,他想想没起转身便直奔鸾鸣宫。
似怕去晚了错过什么戏码,君墨尘的步子又快又急。
郑路随在后面,追的气喘吁吁。
君墨尘来到鸾鸣宫,径直奔向宫内。
宫里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没个服侍的人。
皇后穿着那件有些起皱的凤袍,靠坐在榻边,太子则远远的坐在窗边。
听到动静两人同时抬头,望向君墨尘。
皇后显然因为老皇帝来见自己,心情变得极好,望向君墨尘时面上竟然挂了笑“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哀家的鸾鸣宫里老皇才走这新皇就来了。”
“父皇什么时候走的?”
君墨尘也不费话,直接便问老皇帝的去向。
皇帝听完显然有些意外“你就不想知道,你父皇过来同哀家说了些什么?”
“你们除了交流如何害的我娘之外,还能有什么可以交流的?”
皇后还真没有想到老皇帝竟然敢把丽妃因何而死的事情都同君墨尘坦白了。
“当然不是,除了丽妃,我们还可以交流丽妃生出的怪胎去了哪里。”
当怪胎两字自皇后的口中说出,君墨尘的手便紧紧的攥了起来,他真想一拳把她那张保养良好的脸给打花了。
“那个女婴被你们给弄哪里去了?”
面对君墨尘的厉声相问,皇后摆弄着自己的长指甲道“这个,就要问你父皇了。”
君墨尘知道女婴的下落是皇后的底牌,不到鱼死的那天她绝不会告诉自己真相。
虽然他想知道,但,那并不是日前最要紧的。
“上皇去哪了?”
皇后垂了眼皮,盯着着指上已然不太光鲜的蔻色道“哀家凭什么告诉你?”
“就凭朕可以削了你的封号,册立朕的娘亲为太后。”
皇后听了君墨尘的话轻哧一声道“皇上,你拿哀家当三岁稚童呢?无论哀家说与不说,只要你当政,这大昭太后的封号都会落到丽娘的头上,你拿这个威胁哀家,不觉得可笑吗?”
“可笑吗?即然皇后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成为大昭第一位被削去后位的皇后,那朕明日就试试如何?”
“你想做什么?哀家是上皇的皇后,上皇未死,你一晚辈有什么资格削去哀家的后位?”
瞧着皇后的激烈反应,君墨尘知道自己赌对了。他抬手摸了下自己的眉梢道“皇后可以试一下。看看朕有没有资格!”
天下之士莫为王臣,天下之土莫为王土。
身大昭的皇帝,君墨尘有着绝对的权威。
皇后绝不会允许自己费尽心力理到了皇后之位就这样丢掉,她恨恨望发眼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转向君墨尘道“他说他要去看丽娘。”
丽妃的“福阳宫”在两天之前刚被君墨尘改了名,新名叫做“倾云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