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这样怪可怜的,乾陵悦往前稍稍走一步,村长立刻往后退,紧张兮兮地看着她,不想让她靠近自己。
“我不会伤害你的。”她耐心劝说。
村长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但是我会伤害你。”
见他态度坚决,她想了想,从袖子里掏出一瓶药,具有镇定作用,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是什么精神类疾病,但好在这药比较通用。
“每天吃一到两颗,可以稳定你的精神。”她伸长手把药递过去,村长怯怯地望着她,迟疑地接过,上面是他看不懂的字,“不放心的话,我可以吃一颗给你看。”
见他只是拿着不往嘴里喂,她都看着干着急,恨不能代替他的手。
村长犹豫着从里面倒出一颗,在她的注视下吃下去,过了会儿,他的表情逐渐平静,情绪似乎稳定下来。
乾陵悦再度缓缓靠近,轻声道,“感觉还好吗?”
“比刚才好些了。”他有些不可思议,盯着她,“这到底是什么药?”
她哑言,一时也无法给他解释其中医理,摆摆手,“是我的独家秘制,以前遇到过你这样的病人。”
反正他又不知道她以前的经历,随便编一编吧,出门在外也不需要太诚实。
有了药效,村长显然更信她的话,慢慢起身坐在桌边,邀请她坐下,想给她倒个茶才发现能用的水壶茶杯都摔得稀烂,不太好意思地搓搓手,“抱歉,没什么能招待您的。”
她也不指望有什么招待,只是问个人,问完就走。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
“您说。”
“是从北楚宫里来的,一个年轻小孩子,可能有点孤僻。”她尽可能描述得细致,但私以为光是“宫里来的”这一句便能做出相应判断。
村长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摇摇头,满脸可惜,“没见过,但我倒是认识几个宫里来的人,你或许可以问问。”
听到他前半句丧失希望的人忽然睁大眼,期待地望着他。
为了表示诚意,他决定亲自带她去找人。
外头绿竹已经等得焦急难耐,正要冲进去的时候看到王妃和村长并肩走出来,忙火急火燎地走过去,隔在两人中间,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王妃。
村长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见她如此紧张,不免微咳一声,“我不会伤害她的。”
绿竹哼了一声,没把他放在眼里。
村长满脸尴尬,乾陵悦好笑地解围,“她只是担心我。”
找人的路上,村里的人见着村长纷纷避让,生怕他动手似的,哪怕村长努力笑脸相迎也是徒劳,他只得叹口气。
“这边。”七弯八拐地终于到了目的地。
乾陵悦抬着头看着门头耸立的院子,果然是宫里来的,和其他人的房子都不一样。
思忖间村长已经敲了门,没多会大门打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人望着他们,看到村长时只是点头示意,压根不怕他。
“村长,有什么事吗?”他看了一眼乾陵悦,确认不认识她后又狐疑看向村长。
眉清目秀的村长被他看得额头直冒冷汗,干巴巴解释着,“她找人,但是我找不到,所以就来问问你。”
“村长你都不认识的人,问我有什么用?”络腮胡大叔看上去凶巴巴的,但回答村长问题时却极为耐心。
“她要找的人是宫里出来的,你不也是从宫里出来的吗,所以我才来问问。”大抵是许久未与人交流,说了几句后村长的磕绊才有所好转,跟着村长的气势才出来了。
络腮胡闻言又仔细扫了一眼乾陵悦,这次是对着她发问,“你要找谁?”
这么直白?乾陵悦瞪大眼,与绿竹交换一个视线,犹豫地发出疑问,“小六子?”
那络腮胡皱皱眉,“一个太监?”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监,但听这称呼应该是的,于是尴尬地点点头,尬笑着等着他回答。
“我怎么会认识一个太监?”他连连摆手,表示不认识,不送。
“哐——”大门紧闭,门风拍在乾陵悦脸上,她抿唇,骂人的话就在嘴边。
村长讪笑着,“阿黑他脾气是有点暴躁,您不要放在心上。”
阿黑?她缓缓扭头看着他,又默默回头,好吧。
“还有谁是宫里来的?”没关系,不是几个吗,挨个问就好了。
谁知村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他一个。”
“一个?那你说好几个?”这次她是真的满脸迷惑,不知道村长脑子里装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