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专心按摩的人手下狠狠用劲,捏得项天礼脸色微变,却生生咬牙忍着,只当戳到了她的痛处,等同于她的默认。
乾陵悦心内发出骂人的声音,手是医生的手,脑子已经自动转化为喷子的脑子,将能想到的芬芳之语都贡献了一个遍。
她来这里分明是走事业主线的,这个王爷怎么老缠着她问些情啊爱啊的,他脑子里只有这个?
“你在骂我?”头上传来暗沉沉的询问。
“没有。”她矢口否认,反应迅速,没有抬头,也许是害怕被王爷发现眼中那一丝丝的心虚和余愤。
“果然是在骂我。”男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替她承认。
被拆穿的人决定闭嘴。
足足按了半个时辰,她的胳膊开始酸痛,力道逐渐减弱,可王爷不喊停,她也不敢停,为了顺利出行,她只能咬牙忍受。
“够了。”
两个字仿若天籁,她长舒一口气,收手,下意识地甩了甩以缓解酸感,下一秒就被一双有力温热的大手握住。
“嗯?”她疑惑地看过去,项天礼猛地用劲,将她拉入怀中。
乾陵悦被迫背靠着他被他抱在怀里,浑身僵硬,不敢动弹。
项畏默默地退出去关了门。
大哥,你别走啊……她无声的呼唤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手酸了?”项天礼的问话近在咫尺,上一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还是……好的,上一次也是和他。
这样肉麻油腻的问话自然是得不到回应的,乾陵悦深知沉默是金。
项天礼当然也不指望她能回答,自顾自地开始揉捏放松她的胳膊。
怀中人异常老实,不动,也不抬杠。
然而不是她不想抬杠,是她真的没有力气。爱咋咋吧,如果这样能让项天礼快点放她走。
“这里不能这样捏,会使筋错位。”他捏到某个地方,她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没什么好气地纠正他。
“哦。”王爷化身乖乖学生,错开那个位置,放柔力道,轻声问,“这样呢?”
“好点。”
于是她想象中的无交流迅速走人的场景变成了一场以自己为实验对象的教学。
这一折腾就又是大半个时辰,守在外面的项畏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的“轻点”“别乱按”“用点力”,默默地又站远了一些。
“吱呀——”门被打开,结束教学的乾陵悦撩了撩头发,看了眼站在远处柱子边的项畏,好奇歪头,“你怎么在那儿?”
他涨红着脸没有回答,反而道,“您今晚不留宿吗?”
“我为什么要留宿。”好不容易摆脱那个在医学上毫无天赋的倒霉仔,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躺着了。
她抬脚潇洒离开,留项畏一人在后头目瞪口呆,一个十分冒犯且不怎么样的猜想在他脑海里打转。
次日准时到达敖月医馆,本来没指望一天能愈合多少,但当她看到阿歌已经结了小痂的伤口时,有些意外。
“好得这么快?”这对她来说属于意外之喜,这世界上每人体质不同,也许他刚好就属于自愈力强的那个类型。
“嗯。”阿歌莫名有点回避她的视线,担心她追问背后的缘由。
不过他实在想多了。
这里没有任何研究条件,而且她并不想徒添如此复杂的任务,大大方方地赞扬他,“看来阿歌很坚强,大概后天就能拆线了。”
“谢谢老板姐姐。”他微微松口气,脸上的笑容真挚许多。
二当家吊儿郎当地走过来,靠在门边,注视两人一会儿才开口道,“外面有人找你。”
“我?”乾陵悦怀疑他说错了人。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他耸肩,走到床边,示意阿歌由他来照顾。
莫名被赶出去的人将信将疑地离开,只当是二当家不愿意面对外面繁杂事务故意诓她。
如是想着的人轻松地走到外面,等看到椅子上坐着的人时,愣住。
“香妃,您怎么会来这里?”她十分意外,问完后觉得不妥,及时更换问题,“您怎么知道我在……”
“安王府的人告诉我的。”香妃一改上次的苍白脸色,得体的妆容凸显着她的大气与优雅,“我来是为了道歉。”
乾陵悦没有接话,她当然应该道歉,如果不是她这一出,敖月医馆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安王妃生气是应该的,毕竟是我给医馆带来了如此大的负面影响。”她这次似乎还算知趣,主动揽下责任。
她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