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陵悦看过去,在看到脚印后无语勾起嘴角。
“香妃,您有证据证明是我?”她往前一步,从容不迫。
遭到质问,香妃后撤半步,看向那个丫鬟,“到底怎么回事,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项天义的目光也看过去,突然成为全场焦点的丫鬟垂着头,身子抖了下,飞快地看了香妃一眼,无措地阐述着刚刚发生的事。
“奴婢们因为井水的关系不得已在安王妃门前洗衣服,安王妃被吵醒后大抵是生气,也未来得及听奴婢的解释,便直接踹了奴婢一脚。”编故事编得有模有样的。
“是吗,这么委屈的事,刚才不说,经过香妃提醒才想起来?”她冷言嘲讽,打量着地上跪着的丫鬟。
“奴婢只是一个仆人,惹怒了主子被责罚是应该的,哪里还有脸说出来叫屈。”那丫鬟眼色机灵,三两句将过错推到乾陵悦身上。
护短又敏感的香妃立刻接话,“打狗还要看主人,就算她做错了事,也该由本宫责罚,安王妃插手恐怕不太好吧。”
她们联合一致的讨伐使孤立无援的乾陵悦半个字都无法回驳。
只言片语的解释实在太过苍白,她只能咬死自己的立场,“本宫要罚人,正大光明,绝不会藏着掖着,她这一脚,与本宫无关。”
一直旁观的项天义终于出声调解,“既是如此,也是丫鬟们的过失。”
全然不提乾陵悦越俎代庖的事。
香妃皱眉,忙打住他的和解之语,“王爷,她们都是臣妾的丫鬟,犯了错理应由王府施与惩戒,安王妃乃一介外人,此举是否有失妥当。”
“王妃,您不必为奴婢求情,不过是被踹了一脚,没有大碍。”丫鬟弱弱开口,楚楚可怜,说着还作势抚了抚自己的背,仿佛还在作痛。
项天义毕竟是一府之主,做决定自然要让人心服口服,面上犯难。
见他们僵持,乾陵悦看不下去,“喧宾夺主是大忌,本宫自然明白,若是真有此事,但凭南王妃责罚。”
“她说得清清白白,难道还不叫真有此事?安王妃不肯承认,还咄咄逼人,未免欺人太甚。”香妃不知是吃了火药还是例假期的暴躁,比之上次相见,可谓翻脸不认人。
乾陵悦被她们缠得烦了,双手抱臂,歪着头,“要验证这件事的真假,其实有个很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她却不说,转过头对项天义道,“二哥,这法子可能冒犯南王府奴仆,您可介意?”
“你只管做。”他颔首同意,香妃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不由得多看了一眼项天义面对乾陵悦时的表情。
昨晚她也听丫鬟抱怨过,当是只道是她们瞎猜,没当回事,清晨听闻府中婢女被乾陵悦欺负,大惊之下去找项天义。
路上询问他关于乾陵悦留宿之事,他却含糊其辞,不肯正面回答。
几乎坐实了丫鬟们的猜测。
思及此,她眼神暗了下来。
得到应允的乾陵悦扭过头,看着一口咬死自己踹了她的丫鬟,缓慢踱步至她身后,丫鬟惴惴不安的眼神跟了她一路,没敢吭声。
在香妃眼里便是因着乾陵悦的体罚而惧怕她。
乾陵悦盯着那个脚印看了片刻,骤然抬起脚,憋足了劲儿一脚踹过去,在众人的惊呼中缓缓收回脚,讥讽不减,“这才叫踹。”
丫鬟被踹得上半身趴在地上,面色难掩痛苦,香妃震惊过后快步走到她身边,扶起她,转而怒视着乾陵悦,“安王妃,您这是做什么?”
她淡定地从她手中拉出丫鬟,掰着她的肩,迫使她转过身,指着两处相邻的脚印,大小及鞋底花纹完全不同。
明眼人都看出背后污蔑。
“你敢撒谎?”往日温和儒雅的人语气陡然严肃,不善地盯着那个丫鬟,“本王自问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府中下人只需遵守基本尊卑,没想到香妃教出这样不知礼数的东西。”
形势突变,原本信誓旦旦的香妃惊讶地睁大眼,连连摆手试图为自己辩解,“王爷,臣妾也是轻信下人,这……”
“她们可是你的丫鬟?”他打断她的解释,森然不变。
“是。”香妃辩解无门,只能低声应道。
“好,”他看向那个丫鬟,“逐出王府。”
“王爷,是奴婢一时鬼迷心窍,求您再给奴婢一次机会……”丫鬟吓得连忙求饶,不远处的侍卫走过来,将她无情地拖走。
香妃眼神晃了晃,没敢出声求情。
乾陵悦正要说什么,绿竹和师黛健步如飞地赶来,额头上隐隐有汗渍,“你们一大早去哪儿了?我找人都没找见。”
“南王妃的一个丫鬟说浣衣局的那口井要填了,没有人手,叫我们过去帮忙,我见时间还早,就和师黛过去了。”绿竹心直口快,眼里只有乾陵悦,飞快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