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什么大病,太医小题大做了。”香妃感动不减,却不肯再往深了说,掐断项天义的话头。
本以为进展顺利的乾陵悦瞬间傻了眼,扒着窗户,一只眼透过小缝盯着里面的情形,紧张地等着项天义的回答。
可别搞砸了。
“爱妃的身体怎么能叫小题,你未免看轻自己了。”他声线越发柔和,说着扳过她的身子,让她正视自己,“你可是在向太医要助孕的药?”
香妃早就隐隐猜到他有此一举的缘由,此刻亲耳听他说出,不免难堪,轻声辩解,“不是,只是替侧妃妹妹要的罢了。”
知她没说实话,项天义也不逼她,儒雅如常,唤着丫鬟,“拿湿毛巾过来。”
丫鬟应声推下。
在香妃疑惑的视线里,他起身示意她坐在另一边,她不明所以地照做。
不多时,丫鬟端着冒热气的水盆过来,手腕上搭着一条洁白的毛巾。
香妃身形微动,本能要站起来伺候,项天义按住她的肩,偏头示意丫鬟上前,他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打湿后拧干,一点点涂开香妃脸上薄薄的粉底。
她下意识抬臂想要按住他的手,又担心逾矩,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王爷……”她颤着声音,脂粉虽薄,但至少能遮住她的暗沉与颓丧,若是他卸了,就真应了人老珠黄四个字。
“没事,别害怕。”他醇厚的声音安慰着她的不安。
盆中清澈的热水逐渐变得浑浊,香妃脸上泛着水光,偏着头不敢直视他,眼睛直直望着地面。
“看着我。”他柔声哄着,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盯着自己。
没了脂粉的遮掩,她的疲态一览无余,眼神躲闪。
项天义专心致志地盯着她的脸,香妃的眼神由紧张逐渐转为绝望,良久打量的人才徐徐道,“香妃,你不用任何脂粉都胜过世间无数美景。”
“噫……”乾陵悦小声“唾弃”着,这些人平时看着呆呆的,真开口撩起来段位高级,令人佩服之至。
果不其然,香妃双颊飞起两朵红晕,绝望烟消云散,带着不好意思,“王爷莫要玩笑。”
“你只需记住,比起子嗣,本王更记挂你。”他将毛巾放回水盆中,挥手示意丫鬟下去。
香妃没做声。
“助孕药不用再喝了,好好做你的王妃即可。”
虽然最后这句话结束得潦草匆忙,但好歹是达到了目的,乾陵悦勉强满意,没有什么比哄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更容易的事了。
香妃被项天义三言两语哄得神魂颠倒,一时也真的忘了子嗣之事,迷恋地望着他,“可是淑妃……”
这淑妃就是她的危机感来源,后脚诞下胞胎不说,近期似乎又怀上了。
“淑妃就算生出一个朝的重臣,你也是王妃。”项天义让她安心,承诺着。
她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点头。
“快,躲起来。”眼看着香妃要告辞离开,乾陵悦连忙扒拉着边上还在发呆的两个小丫鬟。
早就习惯了她节奏的绿竹立刻随着她躲到杂物后,隐藏起自己。
师黛后知后觉地跟上去,不小心踩到小石子,脚一崴倒在地上。
“你是谁?”正被香妃抓个正着。
乾陵悦“啧”了一声,打算出去救场,师黛眼疾手快地起身,“奴婢刚来王府,不太认得路,又粗枝大叶,崴了脚,打扰到香妃的雅兴,实在抱歉。”
这话模棱两可,香妃听着大概以为她是刚来南王府当值的小丫鬟,又正值心情大好,姑且放过她,“下次注意着些。”
“是,多谢娘娘教诲。”师黛恭敬行礼,没有丝毫可疑。
被绿竹拦住的乾陵悦惊讶地看着危机解除,还以为要就此暴露,没想到师黛看着闷闷的,却很灵泛。
香妃背影消失在转角,松口气的人带着俩丫鬟走出来,大功告成地拍拍手,“完美。”
恰逢项天义走出来,听到她的话骤然露出一个温煦的笑,“我可是依照陵悦的话照做了,至于效果如何,我不能保证。”
在她身后的绿竹自然得意无比,毕竟这代表着乾陵悦的智慧与人格魅力。
而师黛则垂着眼,安静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放心吧,肯定有效。”她拍胸脯保证,女人最受不住柔情蜜语,这怀柔对策百分百成功。
“天色不早,陵悦也早些休息吧。”他总是关怀备至,考虑周全。
“嗯,香妃的身子一定要多补补,二哥得多上上心。”说出来有点让人耻笑,但她的心愿的确是世界和平,有情人终成眷属。
香妃身为正妃,又为他诞下胞胎,勤勤恳恳操持着王府内务,当得起与他举案齐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