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下朝的项天礼因着皇上的嘱托给司空长婵补送诞辰礼,还未进去,便听到一阵银铃般的笑声,随后是低低的交谈。
他微愣,以为自己听错。
“王爷,今日怎么得空来臣妾这里。”司空长婵正对拱门,一眼便看到他,眼中乍闪着光,忙起身迎接。
坐在她对面的乾陵悦随和起身,转过去与他对视,笑眯眯地打招呼,“见过王爷。”
她的头发并未扎起,只是松松地系在脑后,穿着最随意的白衣,腰带堪堪围住,不让衣服敞开。
一派舒适自然。
“今日皇兄提醒,才知你生辰刚过不久,便想着弥补一下。”他招招手,项畏会意上前,将一个紫檀木盒递到她的面前,“一点小心意,还望长婵莫要嫌弃。”
她眼中的惊喜不加掩饰,双手接过,“王爷有心了,待臣妾置放好。”
说着便起身去放东西,乾陵悦全程含笑,目送她离开,眼底的笑意逐渐减少,直到一片漠然,真好,生日已经过了还有人补送礼物。
她克制着没有看项天礼。
事实上,那天的谈话后,她秉承着不插手的原则,不过问也不主动,闷声调制自己的新品,总算有了点起色。
今天来一是为了给司空长婵试试,给其他妃嫔丫鬟打个软广,二也是想借机试探试探她的态度,按理说王爷若真的着手调查,而她恰巧有关,不会泰然处之。
然而对话下来,对方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应对有礼,毫不心虚。
“你不是说不会插手吗?”趁司空长婵离开时,项天礼低声追问,前两日从项畏那儿得知她足不出户,连二当家都没找过,几乎相信她是真的守约。
她瞥他一眼,“我没有插手。”
“那你为何来找长婵?”他紧追不舍。
听他左一个“长婵”右一个“长婵”,乾陵悦莫名不是滋味,酸溜溜地回答,“我只是来找‘长婵’试试我的新作品罢了,王爷不必挂怀,我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项天礼转头无语地看着她的侧脸,知道她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张口解释,“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没想到王爷送的是支木钗,您看如何?”说话间,司空长婵已经走出来,星目璀璨,焕然光彩,由内而外散发着喜悦。
她是真的喜欢王爷。如果是演的,只能说缺她一座小金人。
乾陵悦悠悠想着,不肯承认自己的酸意。
“这木钗很衬你,本王没有送错人。”项天礼恢复到来时的正襟危坐,看着眼前的人。
不得不说司空长婵的确当得起北楚第一美人的称号,明眸善睐,白齿红唇,一支普通的木钗被她带得摇曳多姿。
若是待嫁闺中,不知多少人挤破头颅只为换她一笑。
“长婵,你怎么生得如此婀娜的,能告诉我法子吗?”也许乾陵悦的话在女生听来有些婊,却是她内心的真实写照。
有些人就是天赋异禀,天生好看,没办法。
“王妃姐姐说笑了,这都是爹娘给的,我何德何能……”她羞赧垂头,余光不时瞥向项天礼,暗送秋波。
乾陵悦只可惜自己不是个男的,不然直接拐骗她离开,管她什么阴谋诡计。
“本王与王妃还有要事相商,便不多打扰了。”她的美貌只让项天礼迷失了一刻,他很快回神,起身告辞。
长婵眼中欣喜转而愕然,含着依依不舍,扶着桌子跟着起身,“臣妾送王爷一程。”
“不必,你就好好歇着吧。”说着斜睨还坐着的人一眼,后者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临走时还不忘对司空长婵喊道,“我明日再来。”
“姐姐什么时候来都行。”她笑着送别。
走出婵礼苑,乾陵悦长舒一口气,想到司空长婵的美貌,喋喋不休起来,“长婵若是在我们那个时代,绝对是大明星级别的。”
“明星?”项天礼对这个词分外陌生,以至于他只顾着求知,而忘了要叮嘱乾陵悦的正事,“什么意思?”
“你可以理解为万人追捧的存在,‘耀眼的星星’这样的解释,能理解吗?”她并非是追星女孩,对于明星的了解仅存在于日常网页的推送。
他抿唇,“万人追捧……皇上?”
全国的子民都追捧的人,可不是皇上吗?
乾陵悦连连摆手,这哪能等同,又想了一会儿,打了个不恰当的比喻,“类似于花魁?”
他眉头皱得更深,“不过是供人消遣的玩物,你那里兴这个?”
“……也不是供人消遣的玩物。”她嘴拙,实在解释不了,最后只好放弃,笼统地总结,“会成为有些人的信仰,成为他们努力的理由。”
说完后猛地回神,“我和你说这个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