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吗?”
程曜把他的手捉过来,侧过头亲了亲他露出的一截手腕:“已经很少了。”
“我在复健期间就建议我爸妈离婚,后来高考复读,上大学那年,他们正式分开,我的母亲也很快再婚。”
“不合适的人没必要在一起,一个家庭中有一个不幸的就够了,何必因为一个人的不幸导致三个人都不幸福。”
“我做这个倒霉蛋,就可以了,是我选择让他们分开。”程曜神情有些困惑,“可是有时候,我又很盼望大家可以重新聚在一块,像之前那样一起吃顿饭,聊聊家常就好……不过说来也是,他们现如今哪还有家常可聊呢,他们都已经有了各自的家庭,对象,孩子,一家团圆只是我单方面的不切实际的奢望而已。”
他为难地蹙紧眉头:“可我还抱着这种愿望,我也不知道算是彻底走出来了没有,挺矛盾的。”
虞连张开手,搂住他赤裸的肩膀,情不自禁地叫他:“曜曜……”
“嗯。”程曜轻轻应了一句,回拥住他,“你不要替我伤心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伤心难过的。”
他收紧臂弯:“我本来一辈子都不想让你知道我从前是个窝囊的小胖子,可是我如果不说,你一定不知道你曾经也是一个阴暗的小孩的偶像,你又高,又帅,为人又正直勇敢,天呐你简直是迪迦奥特曼!”
他给虞连说得有些脸红:“过了过了,我没这么了不起……”
“就是了不起!”程曜看起来比他骄傲,“现在这么厉害的连哥是我的了,归我了!”
两人对视一会儿,都在对方眼中看见深重的欲望和爱意。程曜抱住虞连,就地一滚,很快双双呼吸紧促,热气交缠。
还是做了。
虞连完全没了力气,瘫在程曜怀里。程曜把他抱上沙发。
程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着,虞连一宿没合眼,困得不行,支着眼皮偶尔回上两句。
“哦哦,想起来了,我还有一个要求,哥不许看轻自己了嗷。高一的时候大家都不待见我,针对我的话我都当放狗屁的,如果以后有人拿无中生有的事情刺激你什么的,你全都当狗屁听就行了。”
虞连睁开眼,笑笑:“不会了,我还是小程的榜样呢,怎么也不能让你失望,要不然小程白给我讲一晚上故事了。”
程曜动手揉着他的腰,虞连卧在他膝上,舒服地低吟一声,软成水了。
程曜心一点点化开,也笑:“那我再说个事。”
“我那会情况最坏的时候,有人建议是否要做MECT,手术后会逐渐淡忘掉大脑里的刺激性的记忆,但也可能因此忘掉重要的人。”
“我纠结了很久,如果经历手术和电击真的有效果,我就不用每天做噩梦了,过去对我来说并没什么好留恋的。”
“可是后来我想,记忆里还有你啊,如果把你的存在也从我大脑里抹除掉,那我该多遗憾啊,就好像去兑奖的路上把彩票弄丢了,那我得后悔死。”
他捧起虞连的一只手:“我当时好像站在一个分岔路口,但我运气好,我赌对了,现在一看,我才是赢家,以前经历的那些事好像也算不得什么了。”
两只戒指碰在一块,在升起朝阳的光芒下熠熠生辉,程曜满意地评价:“瞧,我们多般配。”
虞连眯着眼,看见程曜这样兴高采烈,纵容地温柔地笑了笑。
“我也……这样觉得。我爱你,小程。”
第91章 听话,小程
除了买些必要的食材和生活用品,这些天两人几乎足不出户,虞连把手机关了,平板的电量消耗到关机为止,也不充电。他们和世界失联,又仿佛明天即是末日,蜗居在此去偷一息自在。
程曜不肯点外卖,也不知是重视饮食健康,或是想在虞连面前展露技能,一日三餐基本是他在做。
虞连偶尔会给他打打下手,不过大多时候虞连没法从床上起来。程曜的衣服穿上又脱下,后来索性省下了脱T恤的动作,做饭的时候也光着膀子,就穿一条低腰的牛仔裤,厨房的围裙挂在他脖子上,紧致的背肌随他颠勺的动作上下舒展,肌肉的光泽像水波一样闪烁流动,背上留下的叠加的抓痕是近日放纵欢好的证据。
虞连从后面抱住他,两个人短暂接吻,又在事态不可收拾前分开。吃过了饭才算正式开餐。
程曜把他按在浴室的墙砖上,墙面渗出的水汽缓缓下淌,虞连眼角眉梢都透着沉醉的红,像是天宫蟠桃顶上的那点殷红。程曜看得眼热,喉结滚动,只知囫囵吞枣。
事毕,他抱着虞连重新回到床上,这时候虞连已经没了气力,人软绵绵的。程曜跪在床沿,嘴里咬着一枚塑料方片,缓慢撕开,目光深沉无声,控说今夜未尽之事。
虞连悚然,但往往选择宽纵。昼夜颠倒交替。
数不清是第几个日子,大约不算太长,虞连颤栗着贪婪地过完了。他每每要睁眼醒来的时候,程曜就会把他的眼睛重新盖住,屋里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灼人的光线漏不进来。
今日他早起,或是晚起,不过怎么说总算是下了床,他刷牙收拾着自己,打量一遍镜子里的人。
程曜把他照顾得很好,虽然荒唐一阵,吃喝锻炼都没拉下。他脸有些红,连着脖子也是潮红的,迟迟不消退,他目光有些恍惚,但人没见消瘦,反而胖了。
虞连摸了摸自己的脸,小时候父亲说,没心没肺不记事的人容易发胖。
他看了好一会儿镜中,兀自摇头笑了,最该忐忑不安压一堆事的时候他反而活得这么逍遥自在了。
这么好的日子,真像偷来的。
程曜在门外叫他,问他一会儿吃肠粉还是汤面。
他想,那现在应该是早晨了,楼下的徐记肠粉店开三十年了,只有上午十点前在买的。
虞连说:“鸡蛋肠吧,大份的,加两根油条,加葱,把饭盒带下去装。”
程曜答应了,很快拉开橱柜,拿盒,换鞋,关门。虞连听见一连串的动静。
明明是很自然的日常的对话,明明这几天他们有过数次这样的交谈,虞连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强烈的虚幻感。
他心里空下去一块,扭过头追去客厅,客厅无人,昨天程曜脱下还来不及洗的裤子大剌剌地扔在沙发上。程曜大概很快会回来的。
虞连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室外倾下的耀眼阳光让他皱了皱眉,他忍耐着适应了一下。
徐记肠粉离得不远,程曜从家里出了门,走出社区步行两百米,过个马路就该到了。虞连站在阳台上,是能俯瞰到的。
程曜的身影果然很快出现,他穿着黑色棉服,灰色运动裤,小跑着去买一份无比寻常的早餐。
虞连看见,他还没等跨过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