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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良骏回府时,天已经黑了。他正赶上小张离开不久进的房。
一进去,就见人正在喝药,许是太苦了,脸都皱成了一团。
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没好气的问人:“好了?”
听见这似曾相识的一问,可惜物是人非,陈同眼眶不由一热,连忙压住,讨好的对蒋良骏笑笑。
“少爷,我,我好了,你,你不气我了吧!”
蒋良骏被人这挺讨好的问,语气缓了不少:“气,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就指着爷磨折!”
陈同一听这语气,哪还不知道人已经消了气,他讨好的抓住蒋良骏的衣袖,也没甩,就这么干巴巴的抓着:“少爷,我,我错了。”
要不说一对从小长到大的冤家呢,蒋良骏脾气暴归暴,那还就吃这干巴巴的一套,你给他来些兰小姐那种含情脉脉的撒娇,他还能当真给你吐出来。
气消了,人自然就好说话了。
“下次还离不离少爷了?”
“不离了,少爷,我再不离你了!”
“是老子的沙发好睡,还是你那破床?”
“少爷,少爷的沙发。”
蒋良骏气彻底消了个干干净净,笑着脸,上了床,把人抱进怀里:“乖乖听爷的话多好,还用受昨夜的罪?”
陈同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以,以后,再不会了,少爷。”
蒋良骏手已经不规矩的摸进了人的衣服,听见这话,忽然咬了一口陈同的耳垂:“爷知道你心里难过呢。”
陈同顿时僵成了个石头,微弱的声音,风一吹就散了:“少,少爷,你,你知道了啊。”
蒋良骏嗤笑一声:“那还能不知道?从小儿个,你看老子那眼神就黏黏糊糊的。还有,那晚,老子虽然吃了小杨下的药,操你时,可是清清楚楚听你喊的都是老子的名字!”
想起那晚,人脸也红,眼也红,乖乖的自己掰着腿给操时,嘴里黏黏糊糊的少爷,他挺身撞了怀里的人几下,小声在人耳边:“他妈的,什么时候,爷也去找找那药,好好给你吃一回儿,让爷爽个够!”
陈同脸上红得几乎快要挂不住,他没想到自己在少爷眼里是这样的:“少,少爷,别说了。”
蒋良骏心里一乐,抱着人就是一阵乱摸,嘴里还说着不干不净的下流话。
最后他把手插在人体内,舒爽叹了一口气:“听说发热的人里面热得紧,操起来也舒服。”
话落,手猛的被夹紧,蒋良骏看着那羞得面红耳赤,躺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掩耳盗铃的人,无声弯了唇。
他抽出手,搂着人的腰,将人面对面抱坐在自己腰上,忽然开口道:“爷实话告诉你吧,广小姐和爷那是不做数的,以后,你该和爷怎么,就和爷怎么,等明天事情结束了,爷明媒正娶的把你过房!”
陈同听了这荒唐又惊人的话,惊得直直愣住。
好一会儿,他眼忽然红了。
他张开口,却一句话也无法出口,因为一发声,恐怕也只有哭音。
他实在太感动了,感动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他知道,无论再怎么荒唐的事,少爷是说到做到的。
他知道的。也正是知道这个,他就也可以预想到,到时候外面那些人对少爷的笑和骂。少爷那么坚强勇敢的人,一定毫不在意的。
可是,可是广小姐,不就成了个最大的牺牲者了么?
蒋良骏见人红着眼,望着自己,半天也不说话。他没有问人,也不再开口,只手一动,一把将人拉倒在自己胸膛上。
陈同就刚好被他整个的抱住了。
蒋良骏静静的抱着人,静静的过去了半个小时,他在这半个小时里,不再那么的暴脾气了,是平和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温柔在里面的。
陈同大概是第一次见识到这个样子的少爷。
半个小时过去,蒋良骏突然开口道:“小蹄子哭得这么惨,爷大发好心,今天就准你和爷一起睡了。”
此话一出,蒋良骏的胸膛更湿了。
蒋良骏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抱着人。两人就以这个姿势,慢慢睡去。
约摸夜半,陈同忽然梦里惊醒,他还在少爷怀里,被紧紧抱着,先前梦里的大蛇缠身也就有了依据。
耳边有人含含糊糊的叫喊,他细听了一阵,愣住了。
声音是少爷的。声音很焦急很迫切很痛苦。他听见少爷在喊:“娘!娘!爹,救我娘!”
他僵成一个石像,他真是从听过少爷这样露情绪的梦喊,简直比听见少爷哭了还要扯他的心。
许久之后,他再次红了眼,心酸得厉害。
原来少爷从不与他与任何人同睡,竟然是这个理由么。
黑暗中,他凑近少爷的脸边,依稀可见少爷痛苦的脸,他忽然来了一股冲动,无法控制自己,低下头,轻轻吻了少爷的嘴角。
那种满足带来的幸福几乎让他泪流满面,他满眼含泪,再次
', ' ')('低下头,脸贴着少爷的脸亲昵的蹭了起来,同时哑着嗓子,轻轻的喊着:“少爷,少爷……”
蒋良骏似有所觉,在这样安宁的调子里,眉山渐平,喊声渐消,最后终至于平静。
而叫着叫着,陈同自己竟也是在这安宁里趴在人胸膛沉沉睡去。
蒋良骏一醒来就见人在自己胸口睡得正香,他心情颇为愉悦的摸了几下人的脸,把人轻轻从身上抱到一边,再给人盖好被子,就起身去穿新郎装去了。
这一穿竟然穿到了中午,蒋良骏不耐烦再听那些个媒婆嘱咐规矩,吩咐人去把陈同找来。
结果那人去了两个小时,才将陈同找来,而那时,七岚仙仪式已经准备好了,车就停在府外等蒋良骏呢。
陈同慌慌张张匆匆忙忙跑到府外,正赶上蒋良骏上车的那一刻。那一瞬间,他的恐惧和不舍以及悲伤都到了极点,这让他失了分寸的一声喊:“少爷!”
边上有广校长请来维护规矩的人,不认识这是蒋小将军身边的陈警卫员,听见这坏规矩的一声,连忙就来推人。
陈同被几人急急推进门里,忽然,一双手把那些推他的人都扯开,是少爷走了进来。
一见到人,他立即咬紧牙关,拼命忍住眼泪,努力保持声音的平稳,把早就准备好的话说了出来:“少爷,我我来祝少爷,和广小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蒋良骏听了这话,心里立即不舒服了,脸沉下去:“重新说,不然,打你屁股。”
陈同强撑着起了一个笑脸,比哭还难看:“少,少爷,你好好的。”
那边车里蒋老爷已经开口了:“良骏,别耽误了,什么事,回来再说。”
听见蒋老爷喊了,且这句虽然不伦不类,但也还可以,起码比上一句强,蒋良勉强满意了,他摸了一把人脸,在发现冰得胜雪时,微微皱眉:“回去在爷房里床上窝着,天黑了,爷就回了。”
听到这里,陈同眼泪一下忍不住,他连忙低下头:“少爷,少爷快走吧。”
“良骏!”
蒋老爷的声音再次传来。蒋良骏知道这次不走不行了,他不放心的最后看了一眼,那缩着肩,低着头的人,终于转身上了车。
等蒋良骏走了,蒋府门前的人也就都散了,最后只落下陈同一个人呆呆盯着车离去的方向。
边上守门的下人见此,以为大好人陈警卫员遇上什么事了,好心的走过来,拍拍陈同的肩。
等人回过头来,却见人面无血色,下人吃了一惊:“陈警卫员,你怎么了这是!”
陈同摇头,说不出话,只摆手。
下人见了,叹了一口气:“陈警卫员,不知道你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但是,我娘说了,遇上什么事,都会有个结束的,你也别太难过了!”
说完,下人把自己抢到的一包喜糖都送给了陈同,转身走进门里。
陈同楞楞的看着那袋喜糖,半晌,忽然解开袋子,拿出一颗吃进嘴里。
是甜的。
接着,他一边一颗一颗的吃糖,一边离了府,沿着街道,朝前走去。
小张找到人的时候,人正坐在江边吹风呢。
虽然不能理解那份情感,但陈同对少爷的那种好,他是全部看在眼里。
见人如此,他亦有些感慨和淡淡的惆怅。
走到人身边坐下,见人楞楞盯着一包满是糖纸的喜袋。
小张微愣,随即开了口。
“少爷毕竟待你是极好的,小时,我们在一块,院里下人看你老实,总欺负你,少爷当着你没做什么,背后,还不是把人都赶出府了?”
“那个冶城的什么兰小姐,每次来蒋府,嫉妒你跟少爷走得近,天天欺负你,少爷背着你每次都按着她揍,你不知道吧。”
“有一次,你不小心落水,发了高烧,眼看活不了啦,是少爷跪着求老爷找医生给你治的,我的个乖乖,那可是我第一次见少爷跪老爷。这个,你也不知道吧。”
“还有一次,你想家想的发病了,你病歪歪的不知道,你以为谁背的的你,是少爷逃学,背着老爷,背你走了十几里路才到你家的。”
“小时的事情太多了,少爷从不让我们给你说。你也知道,少爷就是这个脾气么,不说好话。再说,少爷从前脾气也没这么爆么,怎么个事儿,你也清楚,还不是夫人那事儿闹的。
“夫人多好一个善人啊,待少爷又是那样好,鞋衣样样是亲缝的,哪想得了这么个遭殃结局。少爷虽什么没说,病了那么大一场,只差死了,你就还看不出么?”
“就算这看不出,你工钱和忙累的规矩,不都是夫人去了才有么?这你还看不出?”
“可少爷再怎么变,毕竟是疼你的。”
“你不是怕鬼么,上次少爷抱你回府,见那鬼灯吓着你了,第二天,就让我把那灯撤了。那灯可是蒋府老规矩,少爷说让撤就撤了。”
“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你可能以为小杨是惹了少爷,才被打瞎
', ' ')('眼睛送回原府的,其实那是少爷在给你出气呐。”
“至于你跪病那事儿,谁让你坏少爷的规矩嘛,夫人为什么死你不知道?还不是换班闹出来的,你再怎么好,不能由着小杨嘛。”
“陈同,我说这些,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你可想清楚了,你要是走了,少爷怕是……”
“哎……”他没说完未尽之语,叹了一口气,从这些旧事里走出来,语气沉下去。
“陈同,我一直觉得,人应该要学会满足,但我一直学不会。所以当年老爷让少爷挑一个,少爷独独挑赏上你时,我就不满足。”
“我不满足,凭什么你是最弱的,偏偏就挑你?难道因为你胆小,老实,好欺负,一厢情愿的对少爷好?那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可是现在,我渐渐明白了,就是我太不满足了,所以我才得不到,少爷何等聪明的人,他一定看得清我们眼底的欲和望。”
“而你和我们完全不一样,你是太满足了,你的世界里只有少爷一个人,所以少爷就选了你。少爷太聪明了。”
说到这里,小张不再开口,静静坐了几分钟后,他身边的人一直没有开口。
小张疑惑的侧头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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