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问,直到胖子在那边吼起来:“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
“什么?”路遐一呆。
那边传来胖子咀嚼食物的声音,他懒洋洋地说:“关于你让我找的第二份资料。”
“快说!”路遐激动了。
“哼哼……”胖子得意洋洋地,“我手上没有,不过在C大新闻系的资料室里,你可以找到。我已经打电话过去确认了,你报上名字他们就会把资料给你的。”
路遐大喜过望,道了一声谢,又使劲拍了拍身上的灰,嘱咐了胖子几句,挂了电话。
“孙先生,早啊。”
孙正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戴眼镜的男子在跟他挥手。
“啊……”他呆了一下,“路、路先生,你好。”神色有些不自在。
路遐看出他是想起昨天的梦了,心里不知怎地暗笑了一下,于是故意说:“昨晚睡得还好吗?”
孙正很快恢复本性,不冷不热地回答:“还成。”
“袁教授怎么样了?你今天怎么有空来C大?”路遐又问道。
说到袁教授,孙正的眼神黯了下去:“还没有醒来的迹象,我过来散散心。”
路遐却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你脖子怎么回事?”
孙正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碰到一圈皮肤都火辣辣的痛,他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
路遐对着他用手比划了一个圈,做了一个吊死鬼的表情,还逼真地翻了个白眼。
孙正立刻明白过来,心中咯噔了一下,又立刻镇静下来,笑了笑:“可能昨天在哪里刮到了吧……”
路遐并不点明,也微微笑着回答:“下次小心啊。”他又接着提议,“一起走走?我还有很多学术上的问题想向你请教。”
孙正显然是没有心情跟人研讨学术的,他犹豫了一下,却点了点头。
两人于是探讨了一路文化研究的理论,从雷蒙德.威廉姆斯聊到斯图尔特.赫尔,最后争论得兴起,干脆买了杯咖啡一起坐在C大操场边,看着几个年轻的学弟正冒着凛冽的冬风英姿飒爽地打篮球。
“啊,好久没活动活动了。”路遐捂着咖啡一边取暖一边感叹。
孙正只是笑了笑,抿了一口咖啡。
“袁教授平时也锻炼身体吗?我看他身体挺硬朗的,怎么这么突然……”
孙正刚刚稍微放松的心情又突地沉了下去。“教授平时都忙着研究和四处讲演,没有时间锻炼,不过……”他忽然想到什么,莞尔一笑,摸出手机,翻了一下,递给路遐,“你看,这是他去年宣传新书活动时,唯一一次打乒乓球的照片。”
路遐接过手机,上面是袁教授正抬起左手挥拍的照片,就连打乒乓球都有着一股汹汹气势,孙正特地拍了照片,十分自豪地分享给路遐看。
孙正还真不是一般地崇拜袁教授啊。
路遐心里感慨,也许袁教授没有看错,孙正从各方面来说都是值得袁教授最后嘱托的一个人。
但照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对了……”路遐迟疑着问出口,“上次跟你们一块儿去成都旅游的另外两个人怎么没来探望袁教授?”
孙正脸色一变,手中的咖啡险些洒落在衬衫上。
“什么两个人?”
路遐故作无知:“你们不是四个人一块儿去的吗?另外两个呢?”
孙正停了一下,像是想起什么不太愉快的回忆,眉头皱了起来:“有一个是临时搭车的。”
临时搭车的,就是昨晚那个人,也就是说,第四个人,是那个神秘人。
路遐心知肚明,却装作好奇的样子:“那,另外一个你也认识吗?”
孙正手一僵,忽然站了起来:“好像不关你的事吧!”说完,他愠怒地看了路遐一眼,连告别的话都不再说,转身就朝操场外走去。
路遐呆在原地,甚至忘了追上去道歉。他原想这并不是那么难以回答的问题,但是孙正的反应怎么这样激烈?
还是自己试探得太突兀了,显得多管闲事?
然而这还只是其次。
袁教授,孙正,齐征,神秘人,和最后一个人。
这五个人都到齐了。
所谓“他的诅咒”说不定就是指这个人,袁教授只是被他迷惑而已。
一切都是这个神秘人在作祟,他可能用某种手法在梦中出现,然后在现实中用某种手段谋杀他。
在梦中杀死一个现实中活生生的人……这是不可能的……
路遐在脑中这么说服自己,他把手上的咖啡纸杯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箱里,决心再去C大的新闻系看看另一条线索的资料。
C大新闻系的资料室里,有着堆积如山的旧报纸,依次按照日期和报纸名字分类陈列着。路遐径直走了进去,跟值班管理员报上名字。
那个管理员却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路遐?”他重复了一遍。
路遐点点头。
“你要找的资料是……96年8月28日的《××晚报》?”那个管理员看着本子上的记录。
路遐又点了点头。
管理员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喃喃说:“不对啊……怎么又来了一个路遐?”
路遐也懵了:“什么?”
管理员把本子一合,站起来朝着资料室后方,叫了一声:“喂,你,那个路遐!”
资料室后方站起来一个黑色的身影,他朝这边望了一眼,立刻慌慌张张地把桌上的报纸胡乱一收,往怀里一塞,从另一个方向夺路而逃。
“是你!”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路遐立刻认出这个人影,大叫了一声,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眼看就要追上了他,刚想一把抓住他的肩膀,那人却飞快地一侧身,路遐顿时扑了个空,差点儿跟着跌了一跤,气急败坏地又冲上去,那个人正好又趔趄了一下,路遐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拖住了他。
“你这家伙!”路遐说着,却暗暗吃了一惊,这人右手冰凉得可怕,当真不像个活人的体温。
那人用力想挣脱,路遐却抓得更紧,低头斜瞄了一眼,只见那苍白的手腕上有一条细长可怖的红色疤痕。
“你是谁?!”路遐质问道,“你先是在齐征家拿刀威胁我,后来在梦里作怪,现在又在这里冒充我,你鬼鬼祟祟地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戴着黑色的鸭舌帽,帽檐拉得低低的,又戴着大大的墨镜,路遐完全看不见他的长相。
那人眼见自己逃不掉了,恼怒地把一堆报纸扔到路遐身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东西还给你就是!”
路遐单手接过报纸,却没有看一眼,只是狠狠盯着他:“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杀死他们的?”
那个人眼见路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