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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开一块、四开三块,二开五块。”
“这么贵?!”顾遇山目瞪口呆,五块钱是他一个月的工资!
文具店老板苦笑:“要不咋说学艺术就是烧钱呢?我都是赔钱卖给你的小哥,县城里学的起美术音乐的就那几个高官大户,他们都去首都和南边外贸城买,我这进货都十块!”
顾遇山挠了挠头:“行,有画架和颜料吗?”
油画颜料更是昂贵,好在文具店挺大的,全都有,就是可挑性较低。
画板、画架、油画布、画框、颜料、画纸、水彩、铅笔等等。花了足足三十多块,在两毛钱一斤猪肉的年代,这点画材花了顾遇山三十多块,六个月的工资。
回到蘑菇屯儿时,天色已经全暗了,还未黑,顾遇山赶快开着拖拉机把东西运到山下,然后自己抗上去。
听见动静的冷月停跑到院子里,看到两年未曾见过的画材,又惊又喜:“你买这些东西做什么……很贵的……现在也不提倡……”
“我管他提倡不提倡,住的这么远,你随便画,你不是喜欢吗,让福宝看家门。”顾遇山擦了擦满头大汗。
冷月停这回是真的非常感激感动,捂着嘴,红着大眼睛望着顾遇山:“谢谢你。”
顾遇山反而不自在了,脸红嘟囔:“谢啥?你不是我媳夫吗?对了明天周六,咱俩去看看爸爸和母父,我去县城买了些东西,缺啥明儿一起咱们再去供销社买。”
冷月停重重点头,开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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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冷月停就画了一幅景物花卉油画,喜滋滋的说明天给冷光剑和赵慕英送去。
次日,两人早早起床去供销社买了些赵慕英想要的东西,最重要的是BB极电池。然后开着拖拉机去金刀钩林场。
半个月未见,顾遇山和冷月停惊喜的发现,两个老人比之前看着还精神年轻了许多!
赵慕英也不再那么削瘦,特意给他俩烤了野鸡,煮了蘑菇汤。
野鸡还是冷光剑从山里抓的。
看见他俩带来的两大桶河鲜,冷光剑喜滋滋的说:“你母父就爱吃鱼虾,太好了,我挖个鱼汤,养起来,冬天也能吃,还能钓着玩儿,住的哪里都好,就是大河太远,我上次给你母父去钓几条鱼,骑马都得两个小时。”
冷月停含笑:“爸爸最喜欢养鱼了。”
顾遇山很上道:“不用的爸爸,太不安全了,以后我和月停每次来都给你们带两桶。”
冷光剑大笑:“你个傻小子,还每次?哪里能抓那么多河鲜?”
冷月停静静的开口:“他能的。”
这回轮到赵慕英和冷光剑夫夫震惊了。
说道冬天,很重要的一件事顾遇山差点忘了,他看着屋里的柴火,和冷月停说:“这边冬天冷的能冻死人,得储存煤炭木柴,我已经从县城订货了四吨大块儿柴煤,咱们自家留两顿,给爸爸和母父送两吨。”
冷月停都疏忽了,感激的看向顾遇山,顾遇山装作没看见美人湿漉漉的视线,实际耳朵通红。
两个小的在两个老的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走。
临走前,顾遇山还从空间里摘了一筐的苹果香蕉芒果,让他惊喜的是,他摘了以后还会再次开花结果,并且周期很短,三五日就又长出新的了。
结果赵慕英还万分心疼,柔声数落顾遇山乱花钱,买这么贵的水果。
冷月停也不解释,只让两个老人吃就是。
回到家,冷月停明显变得积极了许多,把小家收拾的干净利索,每天都会给顾遇山送可口的午饭,偶尔还会煲汤送过去,还给顾遇山做了几件衬衫,顾遇山惊喜于美人的手艺,这才知道丈母父赵慕英原来是富贵千金,学的就是服装设计,美人显然从母父哪里得到了真传。顾遇山更觉得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加努力的赚钱,想着买房子办婚礼然后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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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和吴留柱一起去找周大爷。
周大爷吸着旱烟,眯着精明锐利的老眼:“你俩小子又搞鬼!”
顾遇山如芒在背,脸通红。吴留柱厚着脸皮,大胖小伙子竟然还蹲下拉着周大爷的手撒娇了:“大爷!我的好周爷爷!以后您就是我亲爷爷!俺给你养老送终!”
周大爷没撑住,笑的喷了吴留柱一脸烟,宽容的道:“别恶心你大爷!行了,你们去收拾吧,对外就说以我的名义,小心点儿。”
顾遇山非常激动,都要跪下了:“谢谢您,谢谢您!”
这动作那么大,不可能吸引不到旁人关注,杜文涛果然带着绿卫团的干部溜达溜达来到机械公库,名义是视察,实际是找顾遇山“问点事儿”。
顾遇山自然知道好歹,只是他不太会谈生意,于是吴留柱出马。
“就给两成?”杜文涛摆出一副讨债鬼的模样,不满意。
吴留柱忙哄着,谄笑:“我的好队长,你说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都得孝敬?要不然东窗事发,谁兜着,护着我们两个小虾米
', ' ')('?第一个就是周大爷和村长!人家出力担责任不是?”
嘴上好声好气,实际吴留柱心里骂骂咧咧。
他爹的,你啥都不敢好还意思要那么多?果然是绿卫团的大鬼子!
“我拿了大头,少不得也出点力。”杜文涛摸了摸下巴,知道吴留柱说的都是实话,便同意了。
有了杜文涛这一层,便再也没有绿卫团的人来找机械公库的麻烦。
村长那边也由周大爷说和,老村长知道顾遇山的本事,再加上十里八村和县城的都来自家村的机械公库维修,带来了不少生意,比如村里的集市等也借着这股东风再次起来了,那些服装小店儿、小吃摊等等因为批斗绿卫的政策导致关闭的买卖都再次开办起来了,老人知道好歹,加上孙媳夫儿整日嫌弃家穷,便答应了。
这上上下下都是自己的人,顾遇山再不用担惊受怕,立即热火朝天的开干。
待到月末,他日夜赶工,整整修好了机械公库里报废的五台发电机和两台小货车五台小汽车,外加摩托三轮无数。
吴留柱也很有一手,转手买了足足有八九千。
他绝不搞什么订金尾款的模式,宁可价格低些,和顾遇山骂骂咧咧说:“省的要那些犊子结账的时候,一个个跟大爷似的!”
杜文涛、老村长、周大爷、还有几个村里人丁兴旺、德高望重的老人儿都分了一些。
剩下的才是吴留柱和顾遇山分账。
原本以为最多剩个一千,结果却是整整五千块?!
“你这个胖狐狸……咋就这么狡诈?!”顾遇山狂喜,怼了吴留柱一拳。
吴留柱也怼了他一拳,嘴丫子咧到耳后跟:“哈哈,那是肯定的!凭啥辛苦钱大头儿给他们?我联系的那几个厂子和私营的小公司都在南边儿,他们都跟得了大便宜似的,和我保证绝对不告诉别人真价是多少,看看,这是买卖契约!所以那几个老家伙,就以为卖了一两千,这五千块,咱俩闷声发大财!”
顾遇山是真的佩服了吴留柱:“啥也不说了,咱俩对半儿分了!”
“不用不用,还是四六分!我就偷偷跑了一趟南边,动动嘴皮子,你却太辛苦了,看你手背都裂开了,我的兄弟啊,要不是咱都是小鱼虾,何至于受这个苦!你放心,哪天我发达了,绝对带着你一起!”吴留柱有些眼睛发红,胖脸显出几分心疼,抱住顾遇山削瘦的肩膀。
顾遇山也搂住大胖子的腰,憨笑:“行,我记住了,就因为你这句话,也得五五开!你的嘴皮子就值这个价!何况去南边也是偷偷去,你冒了多大的风险?”
吴留柱眼含热泪:“成!俺们俩就五五开!”
最后一人分了两千五。
顾遇山虽然老实,也不傻,打趣儿吴留柱:“是不是要和村头王寡夫结婚了?”
吴留柱一脸的荒唐:“啥?!我就和他互相解闷儿,他可不止我一个,我这钱还要留着做生意呢!你呢,还不快从那个破房子里搬出来?”
顾遇山点头:“必须般,我看中一套房子是村长家的老房子。”
“算你小子聪明,千万别买别人家的,杜文涛家的、老村长家的、或者那几个老人的都行,买别人家的太露富!”吴留柱叮嘱。
顾遇山笑:“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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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顾遇山便和老村长一起去看房子。本来老村长想让顾遇山带着冷月停,小夫夫俩一起相看,可冷月停不爱和外人接触,性格内向宁静,加上身份特殊,还让顾遇山自己做主,只好作罢。
房子坐落在村子的东山脚下,也不在村里人口房屋聚集的地方,却距离不远,走路二十分多分钟就到了,比之前在林子山腰处好很多,不荒僻。这地方原来是蘑菇屯的老村民,疏疏落落的也有个十几户,最近几年年轻人都走了,只剩下老人。老村长家的房子是砖瓦房,有高高的院墙,品字形排列的三栋屋子,一直租给外乡来讨生活做豆腐坊的小夫夫,那对小夫夫回老家,因此空置了半年,却也不破旧。有个大大的前院,前院有个平坦广阔的水泥晾台,能晒干货粮食,还有口不起眼儿的方形水井,盖着木板,据说是挖的泉眼改的。后院是自带小菜地。按照人口土地分划,顾遇山和冷月停一人能分两亩田,一共是四亩地。种得的粮食得上缴一部分。生了娃才能按照人头再多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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