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宝宝,”林安嗓音沙哑,这两天他心绪不宁的,没有祁棠在身边,每天晚上更加睡眠困难。
“我不碰你,你冷静点。”
但他看着祁棠站立不稳的样子,最终叹了口气,轻轻扯住他衣袖,想让他坐在沙发上。
祁棠冷漠的眼神扫过来时,林安只是平静地说:
“我们坐下聊聊吧,反正都是要聊的对不对?”
他知道祁棠还能再回这个家,并不是因为留恋或者其他什么,而是想做一个决断——分手。
但他放不了手,也不会放手。
他喜欢祁棠。
祁棠的存在,才让他觉得心脏跳动得很鲜活。
而且,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他付出了多年的心血,不可能因为祁棠而放弃,那个计划从五年前就开始布局,要比祁棠的出现早得多。
祁棠也一定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现在不理智,不平静。
即——道理都懂,但是情感上无法原谅。
所以,林安觉得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争取一个缓刑。
只要现在不分手,祁棠那么懂事,他一定能想明白的,到时候他再哄哄,也就好了。
祁棠甩开林安的手,自顾自坐在了沙发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分手吧。”
他的爱情被侮辱了,他不想要了。
林安坐在了他对面,语气很温柔:“宝宝,我已经给你解释过了,事出有因,你不是最讲道理的吗?”
祁棠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怒意。
绅士是最讲道理的,但仅限于能讲道理的事。
感情本来就没道理可言,硬要处处都讲道理的话,是会被对方拿捏得死死的。
他当初开始时,随了自己的心,想为了林安去放纵勇敢一回,那时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言了。
现在结束,也想随自己的心,不想听人讲道理。
而且,如果一段感情里,受到了这么深的伤害,最后却只换来对方一句‘你要讲道理’……
分了吧。
祁棠什么也不想说了,他拒绝了交流。
因为林安,从来都没站到过他的方位上,替他考量,去在意他的感受。
而公开恋人身份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缘由都不重要了,因为那只是一个引爆点。
把他们之间隐藏的矛盾,和感情里的不平等全都赤裸裸地摊开了。
还附赠了祁棠一个‘情人’头衔的羞辱。
林安见他不说话,只以为祁棠心绪平复了些,他稍稍松了口气。
“宝宝,就像你放不下画画一样,我也放不下我的企业。我知道你很难过,是我的错。”
说到这里,林安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
他还是不习惯于认错,这些年长居高位,没人敢让他认错。
但小朋友现在就是得哄着他,林安觉得自己是理亏的,所以暂时低下了头。
“分手我答应你,但能缓一段时间吗,”他看了眼杂乱的房间,又说:
“等你完全从这里搬出去后就分。”
他了解祁棠的性格,搬家必定是自己搬。
但这么多东西,加上祁棠还有工作和画室的事要忙,最少也要十天才能搬完。
这十天里,他就有的是机会接近祁棠,让他回心转意。
祁棠沉默了片刻:“好。”
反正迟早都是要分的。
他快点搬完就是了。
说完祁棠就起身开始在屋里收拾东西,林安就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忙前忙下。
目光追随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贪婪地扫视着。
他已经好久没这样光明正大的看过祁棠了。
他想他的宝宝。
特别是祁棠不在,他每天晚上都睡不着。
祁棠无视了他的目光,转身进了卧室,今天他要先把衣服打包好。
林安就跟在他身后,靠在门边继续看着祁棠。
他的宝宝瘦了,而且憔悴了好多,眼窝都往下陷了一些,但是却比以前更让人着迷了。
他想念祁棠的怀抱,想念他的每一寸肌肤,想上去搂住他的腰。
但是林安克制住了,他明白祁棠对他的容忍也就到此了。
屋里细碎的声音持续了两个小时,等到了晚上十点时,祁棠把打包的东西放在门边,转身就要离去。
林安站在一旁看着他:“宝宝,太晚了,住下来吧。”
他又补充一句:“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祁棠没有应答,仿佛什么都没听到,直接打开门大步迈了出去。
深春的晚风还是有些凉的,吹过来时让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祁棠感觉,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平静许多了。
大概是因为分手的事已经定了,他以后都不会再被这个人伤害了。
后来的日子,祁棠一边准备着美术比赛的事,一边忙着搬家。
白天有秦晓在,时不时跟他讨论问题,注意力转移了很多,这让祁棠逐渐从那种悲伤压抑的情绪中抽离出来。
黄昏时,他就会去别墅打包自己的行李。
但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总是忙得不见人影、甚至都不能陪他吃顿晚饭的人,每天都在家。
祁棠不可避免地要跟林安打罩面,但他只当这个人不存在。
即便被如此对待,林安依旧每天勾着笑跟他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