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帕上点点嫣红,而她好像没有看见。自顾自地将锦帕收拾好,保证不让其他人知晓。
就在这个当口,白琅又出现了,连带着一脸不情愿的元鹊。
甫一离开须弥间,白琅只觉得有一股铁锈味萦绕鼻尖,久久不散。她狐疑地盯着一脸平静的岳歌妄,将其上下打量,可愣是没看出什么纰漏。
最后也只能奇怪地叫。
嗷呜?
[难道是我闻错了吗?]
而岳歌妄自然不希望白琅发现不对劲的地方,连忙开口,转移两人的注意力。
她微微笑道:元先生。
元鹊鼻翼抽动,最后还是似笑非笑地挑眉回应:圣女大人。
他们俩一打招呼,白琅才反应过来,先给人治病最重要。
于是她急忙用爪子推了推元鹊,想要人能动作麻利些,别太过拖沓。
谁料她这一碰,叫元鹊立马撒了把毒粉下来:什么东西?
只见元鹊一脸不快:藏头露尾,是要我找出来再杀了你吗?
!!
白琅有点呆,下意识地想问元鹊:嗷呜?
[你看不见我吗?]
谁曾想,他不仅看不见白琅,他还听不见白琅说话。一把又一把的毒粉被他掏出来,白琅还没被影响到,岳歌妄就先倒了下去。
白琅看见岳歌妄昏睡在床上,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眉头紧锁,痛苦不堪的模样。也不和元鹊多解释,一爪子就划在元鹊的手背上。
新长出来的右手,皮肤本就娇嫩,现在被白琅这么狠狠一抓,血顷刻间就涌了出来。
而元鹊看着自己手上的抓痕,怔愣道:白琅?
嗷呜!
[是我是我,你个鳖孙快去看看岳歌妄啊!!]
因为担心元鹊听不懂,白琅一直拿脑袋拱元鹊,让他注意到昏迷过去的岳歌妄。
好在元鹊也不是个蠢货,他看见昏迷不醒的岳歌妄,也不多说,立马就掏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先解毒,再查身体情况。
在白琅眼里,就是元鹊喂了岳歌妄将近一瓶药以后,又脸色凝重地诊脉,绿色的韵力从他指尖流出,流入岳歌妄的脉络里,在她全身游走。
只是元鹊脸色,随着时间推移,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不用他说,白琅也知道岳歌妄情况不容乐观。
只是没有个确切消息的时候,白琅却总是心生期盼,觉得岳歌妄情况还不至于太糟糕,吃一点药,好生休养就行。
而岳歌妄依旧昏迷不醒,她混混沌沌之中,好像听见了有人在给她说话。
说的是什么呢?
岳歌妄尽力去听,那道模糊又飘渺的女声越来越近,声音也逐渐清晰。
回来吧,回来吧。
女声慈悲又温柔,说出的话有着无限的吸引力,叫岳歌妄新生向往,想要朝她奔去。
她现在好像站在一座云雾缭绕的天宫里,入眼皆是云烟,一片白茫茫的天地,看不见其他东西。
只有脚下铺满圣光的道路,才是唯一的去处。
在道路的尽头,是一身白衣的女人。
她穿着打扮挺常见的,无非是白色长裙曳地,倒没什么太过让人惊讶的地方。
只是当岳歌妄看见女人模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大吃一惊。
这个女人,貌美且熟悉。
第一次有人,样貌能够用空灵来形容。就好像她根本不是这里的人,而是误入此处,亟待拯救的仙子。
而现在,这位仙子对着岳歌妄笑得温柔。像是母亲在呼唤自己的孩子,声声急切不已。
她说:回来吧。
回我身边来。
你独自在外太久了。
岳歌妄听她的声音,竟忍不住热泪盈眶。她缓缓抬脚,朝着女人走去,一步又一步,距离女人越近,越能感觉到灵魂共鸣。
她却不知道,为她医治的元鹊早就脸色铁青,只能朝着空气喊道:我的韵力被她吸走了,你快想想办法!
虽然他眼前空无一人,可是元鹊知道,白琅就在这里。
而白琅看着一脸扭曲的元鹊,和仍然在昏迷中,却露出恬然模样来得岳歌妄,一时陷入纠结的境地。
如果这次就能够治好岳歌妄,那就再好不过。
可惜,她有愧元鹊。
白琅心一横,将元鹊收回了须弥间里。因为输送韵力的人消失,所以岳歌妄眉头再次蹙起。
不过比起刚才,倒是要好了许多。
可白琅仔细看,却分明瞧见岳歌妄眼角有泪光闪烁,嘴里也无意识地呢喃。
不
不要别走
带上我
在韵力断掉以后,岳歌妄只看见眼前的道路开始塌陷。路对面的女人模样骤然变换,空灵和慈悲感完全消失,只能下狰狞扭曲。
她愤怒地看着这一切,连带着身形也渐渐被撕扯,消散。
岳歌妄看着女人痛苦的模样,急忙出口道:你要去哪里?
他们女人双手成爪,看起来想要与撕扯她的力量抗衡。可最后也只是无力地举在胸前,十分捂住。
只是脸上的表情和整个人都精神跟状态,和无助一点也不搭边。
她表情狰狞,额上青筋暴起,无意义地哀嚎道:他们他们不让你回到我身边!
岳歌妄站在云端另一边,急迫地问道:他们是谁?
他们是
女人身影彻底消失,只留有两个字,死死地刻进了岳歌妄的脑海。
五仙。
不让岳歌妄回去的人,是五仙。
只是岳歌妄看着眼前这一切,怔然不知如何是好。
女人是谁?
女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她为什么要回去?
这一切岳歌妄统统不知道。
可她
岳歌妄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只觉得它从来没跳得这样快,跳得这样激烈。
就好像,自己要活过来了一般。
回到女人身边,她就能摆脱病体,做个普通人。
不,不只是普通人。
她会成为万中无一的传承者,甚至是仙人!
那样她就不会拖累白琅,让她因为自己的身体四处辗转,经常身负重伤了。
她也能够保护白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