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迩开口解围:“ 虽然还在试用期,但公司也没有规定要我保密。不过谢总放心,我只跟朱浩说过这件事,不会破坏公司的宣传计划。”
他这么说完全曲解了谢至峤的意思。
谢至峤想解释,又想自己堂堂大总裁,至于跟集团下属一个事业部的总监咬文嚼字吗?
于是他看了看沈迩,什么也没说,跟朱浩点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谢至峤冷酷离开的背影,朱浩仰起脸对沈迩说:“师兄,你老板脾气不怎么好,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他一脸愤愤不平地开解沈迩,“我了解这些继承人,含着金汤勺出生,觉得一切唾手可得,根本不会设身处地地为下属着想。你看他刚才趾高气扬的样子,这种人一身臭毛病。师兄你刚到中国工作,一开始不习惯很正常。”
沈迩罕见地表态,颇为认同地说:“嗯,还有包养小明星的臭毛病。”
*
谢至峤在栏杆上吹冷风,鼻尖微红,不远处赵森帮白沉调整头盔,刘昶在旁边跟两个男人抽烟,时不时喊两声,逗的白沉把刚戴好的头盔摘下来骂回去。
这种在熟悉的环境,些许吵闹声中凸显的宁静让谢至峤从骨头缝里透着懒散。他单手撑着栏杆,歪靠着。余光中出现一道人影,沈迩也换了衣服,靠在他身边等下一轮进场。
沈迩咬着烟,灰白烟雾缭绕,从鼻尖扩散出去,他问:“生气了?”
谢至峤突然想沈迩在迈凯伦车房二楼办公室,凭窗抽烟的样子,目光沉沉,回答:“没有。”
夹着烟的手放下,沈迩问:“要比一场吗?”
两人在摩纳哥的野路上曾比过一次,胜负未分,意气风发,又张扬魅力,肆意的迷惑对方。
谢至峤不以为意地样子看着散漫:“彩头呢?”
沈迩没明白,谢至峤眸色定定地锁着他,继而半真半假地问:“没有彩头的比赛不尽兴,如果我赢了,你给什么?”
烟快烧到手指,沈迩暗灭,认真地回答:“如果我赢了的话,谢总,能让我提前转正吗?”
说到底,Alber同样是天之骄子。他愿意来北京,来研发部不意味着什么条件都能轻易答应。
尤其是谢至峤明定下幼稚的试用期将成为Alberl的黑历史。
沈迩忽地把脸转过来,阳光偏爱被上帝亲吻过的侧脸,光影被鼻梁分隔,睫毛都粘着光晕。
该拒绝的,谢至峤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甚至连赌约都不应该应下,按照白孔雀傲慢的试探,他应该爽快的,毫不犹豫地跟对方保持距离。
拒绝一切私下接触。
彻底断了重新在一起的妄想。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沈迩凑上去,睫毛轻蹭在谢至峤颈侧的皮肤上。
痒,却舍不得推开。
赛道那边红灯亮起,出发的哨音吵闹,沈迩更凑近一些,下唇近乎贴着谢至峤的耳垂。
他的声音很轻,所以显得温柔。谢至峤屏住呼吸,只听见沈迩说了四个字。
“谢谢老板。”
——
谢至峤为了抬高资本家的转正门槛,亮出老战友奔驰AMG T5。
改装后的马力来到700,最高时速380km/h。重新改造过的前脸设计,满足空气动力学的进气和扰流设计。两侧轮拱高耸,与低矮的前机盖形成一个更大型的导流设计。
赵森给沈迩找了一辆迈凯伦,沈迩谢绝,指了指停在赛道旁边的日产。“我开那辆。”
谢至峤赢的心太明显了,非专业的赛道,赛车本身的优势更加巨大。出乎意料的是Alber竟然选择了不那么熟悉的日系车,众人有些看不懂他特意避开迈凯伦的意思。
工作人员作了最后检查。
谢至峤看向左边,看不清脸,只有全副武装的头盔。他不由得兴奋,十指轮番活动,握紧方向盘,盯紧前方的灯。
单圈2.3km,12个弯道,最快圈速1分16秒。红灯亮起,谢至峤率先冲出去。
这辆奔驰AMG在性能方面算得上金港的前三,在绝佳性能和操纵感方面,有先天胜利的优势。谢至峤胸有成竹,握紧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
5号弯,他故意晃了车头,两辆车身逼近。接着猛打方向盘,摆尾甩身,轮胎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沈迩敏锐避让,眼里的寒光更胜,擦着谢至峤的尾翼追上去,两车距离近在咫尺,一时间咬得很紧。
刘昶站在赵森旁边,他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跟其他人挤在一起看这场对决。
“卧槽?Alber开日系都这么猛,细节太他妈到位。那车的马力最多580吧,架势节奏跟老谢不分上下。”
“废话,人家跟空气动力斗智斗勇了多少年。每一次都能躲过老谢的脏空气,加速超车的意识很强。”
“那老谢能赢吗?”
“我看难。”
……
最后一个弯道,尾翼没有完全张开,谢至峤眉心紧拧,眼神发了狠,抓紧方向盘在第四圈最后500米猛地向沈迩的车身撞过去。
“哎哟,老谢斗狠了嘿!”
“急了急了,他急了。”
“操,撞上Alber的屁股了。”
“没事儿能挺住,最后200米!”
“卧槽,怎么个事儿?Alber开出去了?”
“卧槽,撞墙上了!”
赛道亮起红旗,一阵哨音过后,场外的朋友跟赛道的工作人员都跑了过去。
谢至峤从车里钻出来,顾不上看大屏幕上自己第一名的成绩,摘下头盔,跑向沈迩。
“Alber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不是,老谢,你怎么还玩阴的。”
“野道怎么不能玩儿阴的,这就是金港不成文的规矩!”
“快快快,看看怎么回事?”
沈迩从车里出来,摘下头盔,除了脸色惨白没别的异常。
朱浩从人群里挤到沈迩身边,上下打量一遍,“你动一动,看看身上哪儿疼。”
沈迩嘶了一声,看向左手手肘,朱浩紧张地问:“疼得厉害吗?骨头有没有感觉。”
沈迩又活动了一下,说:“骨头没事儿,可能是挫伤。”
谢至峤把其他人扒拉到一边,气急败坏地说:“你不知道躲?输赢就那么重要?我再加一点儿速,你他妈就翻车了!赛道规则都背到狗肚子里了!”
“你怎么倒打一耙呢!”朱浩挡在沈迩面前,也跟着急了眼。“真有意思,您不在意输赢,您记得赛道规则!你怎么不再加点儿速,飞到终点线啊!都让让!我还要带Alber去医院!不敢耽误各位的比赛了!”
气氛不对劲,赵森在边上一愣,打圆场说:“终究是因为我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