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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迩喝完最后一杯以后起身离开。
谢至峤慢了一拍,跟在后面一同离开。
快走到门口,沈迩突然转身将谢至峤拽到拐角。他力道很大,又突然。谢至峤没有预判被抵在墙上。
酒吧的音乐换上慢摇,灯光更暗了。
谢至峤看不清,耳边只剩下沈迩剧烈的喘息和紧紧攥着自己,颤抖的手。
沈迩吞咽着,控制着体内疯狂的潜意识和被压制的情绪。
暧昧的来电时间,躲闪的眼神和意味不明的保护。
沈迩被谢至峤先前在办公室冷硬的态度堵的只剩下残息。
而林南的电话是封上最后一个窗口的水泥。
他厌倦了试探,问:“谢至峤,如果我问你要不要跟我重新在一起,你怎么想?”
即使明白了很多事,现在的Alber也没有学会婉转。
徐徐图之,步步为营,他控制不住。
或许他骨子里有恶劣的基因,流着跟沈霞一样自私,薄情的血。
挡住太阳,又想将这地球唯一的光源据为己有。
窗外的月光照不进来,也照不清谢至峤嘴角那一抹诡异的,嘲讽的弧度。
“我想……沈迩,你是在吃醋吗?”
温暖和感觉被玻璃外的寒冷代替,沈迩眯起眼,“没有。”
他平静的回答。
“你很在意林南。”谢至峤的音调同样平稳,他扯掉盖在糖浆上的保护罩,嘴角的笑意更冷了。
“你问樾峤会不会进军娱乐圈,你问我和林南的关系,你会因为我可能打给他,让你对他道歉而紧张。沈迩……”
沈迩做不出表情,也没有辩解。
谢至峤似乎在努力透过月光确认沈迩的目光,直到被握住的地方微微发痛,沈迩终于抬眼,落入一片皎洁的月色中。
心头一跳,他听谢至峤一字一句的发问:“你是在吃醋吗?还是你想说……在意我,爱我?这次连应激依赖的借口不想用。”
不应该用应激依赖刺激沈迩,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开始的。那个时候沈迩的确是生病了,病人是无辜的。
他心里有气,混蛋惯了,脾气上头,口无遮拦。
直到沈迩直接说要重新在一起的话,谢至峤压抑了好几天的负面情绪一股脑倒出来。
数个强硬的反问,让他们一时间回到在摩纳哥的最初。
或许还不如那个时候。
沈迩心里的酒瓶仿佛被海水一点一点的倒灌,巨大的浪花满溢,窒息。
今晚不适合谈这些,太冲动了。
他后退,跟谢至峤拉开距离,转身之前又被谢至峤抓住手臂。
一束霓虹灯正巧照在这个角落,落在谢至峤眼里。
他彻底将糖浆推倒,对沈迩说:“你的邀请,我拒绝。”
第43章 下雪路滑
周日,老宅空无一人。
谢至峤最近半个月着魔似的主动帮老谢董分担一部分工作,前天,无事一身轻的老谢董就带着夫人奔赴欧洲过二人世界。
吃过早餐,刘昶的电话进来,“谢至峤,速来金港!我攒了个局,咱们几个在国内的春节前聚一聚,赵森他们都在。”
谢至峤开着他的薄荷蓝去金港,在路上突然想起什么,又去了个电话,“诶,那个……谁在不在。”
刘昶被谢至峤的语气感染,小心翼翼地问:“谁啊?还有你谢总不敢提的人?”
“咳咳,林南,你今天带他来了?”
刘昶没注意到谢至峤提到林南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大嗓门地喊:“没啊,今儿我要在赛道上大杀四方,把你们都撞飞!带情儿不方便,而且他出去拍戏了,最近也不在北京。”
谢至峤不知道为什么松了口气,他头疼,几个晚上没睡好。
梦里迷迷糊糊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念叨林南的名字,是真的不想见到听到这个名字了。
更何况……
真他妈冤枉!谢至峤打落牙只能自己吞进去,林南跟他有个屁的关系!
诸如他们这一代里,身家背景年龄差不多的男人,有几个比他更洁身自好的?
490天,整整素了490天!
到了地方,谢至峤没立刻进去,在车前抽烟。劳斯莱斯遮住半边身子,他夹着烟一扭头,隐约看到对面车上下来两个人。
沈迩怎么也来了?
艹,谢至峤赶紧把烟熄了,闪身进了休息室。
刘昶换好衣服,手里拎着头盔,招呼他:“诶,老谢,你赶紧的,去换衣服。我先下去玩两圈热热身,你小子今儿别跑啊。”
“我怕你?”谢至峤懒洋洋地转了转脖子,也去换衣服。
金港是北京及周边最专业的赛道之一,扩建以后有不少国际品牌和赛事在这里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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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至峤十几岁的时候三天两头往这里跑,老谢董管得严,他没钱买顶级跑车,买了人生中第一台日产,花时间钻研改装。
换了衣服出来,刘昶和赵森还在场上跑圈儿,白色尾气轰隆隆地炸场子,还跟十几岁一样幼稚。
谢至峤倚靠着护栏,单手拢着头盔,贴在肋骨。
阳光从云朵后面探出头,洋洋洒洒地落在这片土地上,呼吸着北京冬天的气味,谢至峤闭上眼睛,微微仰头,面朝太阳。
集团业务扩展到很多国家,但他每次出差都会格外想家,想北京,他想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北京。
“谢总。”
有人从后面走近了叫他,谢至峤回头第一眼先看到几天不见的沈迩,然后移到他身边的男人脸上。
是个生面孔,不是他们那个圈子的。谢至峤笑着打招呼,“抱歉没认出来,您是?”
朱浩伸出手,两人握了握,说:“您应该不认得我,材料研究学会举办讲座那次,在北航见过您一面。”
谢至峤完全没印象,他今年太忙了,扬出商务笑容跟朱浩攀谈了几句。朱浩看了一眼沈迩,又对谢至峤说:“您说是不是缘分,我和您之前见过,Alber如今又在您的公司工作。以后大家应该还会有很多机会见面。”
沈迩没料到朱浩嘴这么快,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谢至峤愣了愣,又笑着,好像沈迩的担心多此一举。
“公司的宣传部还没有正式发布Alber加入樾峤的事情,朱先生这么就知道,想必跟Alber关系很好,以后车企部的活动多来参加,我们欢迎各行业的优秀青年。”
话对朱浩说,谢至峤却看着沈迩。对方面色如常,气色也不错,合着这几天辗转反侧的人只有他。
谢至峤心里憋着气,罕见地在陌生人面前展露出强势的气场。
朱浩年纪轻,只觉得谢至峤突然收起友善,又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得罪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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