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这他妈就尴尬了</h1>
简晳抱着极大热情,像一个奔赴沙场的排头兵。
陶星来恢复正常,演技暂时不外泄。他戴好墨镜,在原地摆弄半天。
简晳回头,“快点儿啊。”
“别催。”陶星来说:“我这不是怕人认出来嘛,特地换了个大点的墨镜。”他跟上去,“哎呀,姐,我双节棍落车里了。”
“不用,真以为我们上山打虎呢。”
进入正安集团的大门,有保安迎过来,例行询问:“请问找哪位?”
陶星来:“把你们老大叫出来。”
简晳重重咳了声,笑着说:“我们和销售部联系好的,是过来谈合同。”
保安将信将疑,“请稍等,我电话通知。”
简晳赶紧的,“不用不用,领导出差了,约好了,我们在这等他回来就行。”
公司员工多,保安也不一定记全,简晳瞎掰胡扯应付了过去,好歹是能留在大厅等人了。
陶星来纳闷至极,“不可能啊。”
“什么不可能?”
“他不可能不认出我啊。”陶星来摘了墨镜,“我最近这么红。”
简晳翻了个白眼,“你也不看看他什么年纪,指望一个五十岁的大叔追星?”
“说的也是。”陶星来心里舒坦了些。
“搭把手,给萌萌冲一下奶粉。”简晳说。
陶星来从包里掏出奶瓶和温水杯,边捣鼓边问:“先加水还是先放奶粉啊?”
“水。”在简晳的指导下,陶星来可算提前实习了奶爸角色。
萌萌喝完奶就能睡一下午,这娃太重,由陶星来抱着,“我觉得我抱了一头猪。”
简晳伸头弹了弹他脑门,“那你就是猪的舅舅。”
陶星来:“这孩子看着跟贺贺哥长得一模一样,我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简晳好笑,“贺燃怎么你了?”
“我第一次见他,是你俩在摩托车上兜风玩情趣呢。”陶星来陷入美好回忆,“那时候他狂拽酷炫,骑着个大机车,路子可野了。”
简晳稍稍回想了番,“嗯,是挺非主流的。”
“姐,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特殊嗜好。”陶星来感慨,“审美成谜。”
“去你的。”简晳骂他。
“那你为什么会对贺贺哥动心?”陶星来坐进了些,“今天我是妇女之友陶主任。”
简晳低头很认真地想了想,说:“他身上有一种很硬的气质。不会哄女人,脾气也不好。但对一个人好的时候,你能感受得到。”
“是一种踏实感。”简晳终于找到了一个精准的词去描述。“跟他在一起,就像在过日子,很简单,很繁琐,但也很真实。”
简晳:“我不年轻了,也不需要太多如梦似幻的东西。我想要一个男人,一个家,踏踏实实过下去。可能,这就是返璞归真。”
越简单,越难得。陶星来似懂非懂,十分精辟地总结,“我觉得贺贺哥最大的本事,就是特别坚持,不怕事儿,狗皮膏药气质好牛逼哦!”
简晳笑,“可不是,跟你的乔殊一样。”
“握草,能不提她吗?”陶星来瞬间阴云压顶。
“我前段时间看新闻,说你俩拍的那部电影,激情戏份特别多。”
“别提了。”陶星来一想到,和乔殊拍吻戏的时候,她又是笑场,又是小动作,本来可以一条过,硬是拍了十几遍。
舌头都被她亲得打结,这女人绝逼是故意的。
妈的,一想起,现在还浑身燥热!
再过两个月,电影就要上映,到时候网友肯定又刷屏站cp,陶星来的少男水晶心都要碎裂了。
就这么坐了一下午,终于到了下班的点。
简晳严阵以待,紧紧盯着电梯门。
员工下来了一拨又一拨,小年轻穿着丝袜秀美腿,陶星来关注点挺歪,“姐,那人的袜子勾丝了,羞羞脸。”
简晳皱眉:“你别捣乱行吗,看清楚人。”
电梯门再次划开,这回,人头稀少。
“来了来了。”陶星来激动,“亲家,我靠,老帅逼呢。”
简晳不用对比照片确认,因为贺正安的五官上刻了四个字:贺燃老子。
父子俩长得真是太像了。
贺正安身后还跟了两个副总,往门外停车坪的方向走去。
简晳手一挥,“踪!”
陶星来扛着萌萌,三人飞快地跟了上去,始终保持五米清晰可见的爱的距离。
贺正安上了一辆奔驰,陶星来转动方向盘,感慨,“人说,开奔驰的都是农民企业家。”
简晳:“他本来就是做农产品的啊,卖土豆种水稻。”
陶星来缓缓跟在后头,“没准昨天晚上我吃的酸辣土豆丝,就是亲家种的。”
简晳:“……”
正安集团由于产业的特殊性,所以司址无法设在市区,这个工业园是国家示范性基地,一半都是正安集团的产园。
贺正安住处离此二十来分钟,稍靠近闹市,动静皆宜。
“姐,高档别墅区,前边就有门禁了,咱们进不去。怎么办?”陶星来目测了一下这片豪宅的配置,得出一个“贵的不要脸”结论。
简晳当机立断,“弟,超车!”
“行,你把萌萌抱紧喽。”陶星来油门一踩,“就没你陶影帝超不过的车。”
一脚急刹,贺正安抬眸,“怎么回事?”
司机也极为恼怒,汇报道:“贺老,抢道的。”
他按了两下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快点走。
贺正安瞥眼看了下,是辆白色的吉普,这车没有要走的意思,车门还开了,从里面下来了两个人。
简晳快步走近,神色微紧,她来到车前,弯腰敲了敲车窗。隔着玻璃,贺正安只看见她在念念有词,说的什么却听不见。
简晳见他没有要搭理的意思,也不放弃,手扒拉在车门上,握着不让走。
司机为难地征询,“贺老?”
贺正安点了下头,司机会意,滑下了半边车窗。
车窗滑下的瞬间,简晳差点喜极而泣,她声音急切,语速极快,“老爷子对不起,以这种方式接近你。我叫简晳,是贺燃的……”
这个名字一露馅,贺正安便毫不留情地要关车窗。
简晳一见形势不对,直接把手臂伸了进来,卡在玻璃上,不让它关上。
夏天|衣裳薄,她两条细胳膊被夹得又红又痛,“哎呦!”
贺正安皱眉,让司机停住。
简晳顾不上疼,也舍不得把手从车窗上扒开,“您别误会,我不是……”
贺正安中气十足,平声质问:“那人让你来的?”
简晳摇头,“不是不是,您知道吗,贺燃生了个孩子,叫萌萌,她现在就在这里,您要不要见见她?”
贺正安一时没发言。他眉浓目深,额间纹路如岁月刀刻,实干家的气场十分强硬。几秒之后,他说:“如果你想讹钱,找错人了。”
简晳:“……”
“这位女士,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我也不知你从何而来的底气,认为我会收下这个摊子。”贺正安目光逐变森冷,微妙的讥诮给简晳下了判定,“至于我和那个人,早就断绝父子关系了。请你自重。”
简晳的话都变成哑口,她料想不到,贺正安会如此决绝偏见。
“开车。”
“等等。”
车子开动,简晳不得不跟着车跑,她一只手还不死心地扒着车窗,另只手从包里掏出一叠照片,飞快地塞进车里。
车速渐快,简晳脚步跟不上,夹红的右手不得不松开。
照片随着风,掉在车里,散满在皮座上。
贺正安敛目,视线微垂。
那些照片拍的都是同一个人,或笑,或哭,眼神纯真如紫萄。
其中一张背面朝上,白底上,是娟秀小楷写的两个字:贺皙。
看着车子毫无留恋地驶远,简皙束手无策。
陶星来这才抱着萌萌下车,惊慌道:“姐,吓死我了,刚才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简皙揉着夹红的手臂,眉头深皱。
“这个老人家超级不可爱,有机会,得跟咱家老陶学一学。”陶星来问:“我们现在怎么办?”
简皙觉得事情还没到绝境,“我把萌萌的照片给他了,他肯定不会冷眼旁观的。”
“姐你就是个聪明蛋。”陶星来说:“六点了,我需要吃个煲仔饭。”
简皙想了想,先答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