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艮走后,沈巽立刻联系了江巽澜,但后者似乎有事,并没有即刻接到他的讯息。沈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梳理如今自己和风之域的处境。
首先,从岑艮那里可以得知的消息是,神州各地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天灾,其中风之域与雷谷最为严重。好在下阴州的其余三城目前不大有可能对风之域出手,最为不稳定的雷谷如今自危,也断不可能乘火打劫,千岳宫内,岑艮才从叔叔手上接过艮君一位,还没肃清朝野。
唯一不确定的,便是天境和洛涯。
不过极为巧合的是,天境与洛涯的两位城主,都和沈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然,沈巽还没有自大到认为只要自己去求,那两人就会放弃攻打风之域的念头。所以只能另想办法。
其次,有关于这次的天灾,其原因究竟是什么,沈巽心头已有自己定夺。
他从前跟着江巽澜学习时,偶然在宫内秘库内读到一本名为《太初旧闻》的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上面记载的,大致是神州九城割裂以来发生的秘辛。其中提到了一条令他格外在意——
宝器乃是仙人赐予各城君上之物,旨在镇压地脉流动。
那么如果破损,是否就会招致天灾?
沈巽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又想起前天君曾将各地宝器借去的事。
既然这宝器是仙人所赐,那么聚在一起是不是能产生别的奇效?昔年天君是否又因为知晓了什么才铤而走险,而最终计划失败,甚至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沈巽其实不该关心这么多别城的事,毕竟从各种意义上来说,天境与他都毫无关联。只是他脑中隐隐有段异常模糊的记忆,在每次听人提及此事时,都会唤醒。
那是段怎样的记忆,他也说不清。
大概是一群男人的脸,在冰冷的地穴里,中间有一个正好能躺下一个人的汉白玉制圆台,四周都是锁链。
剩下的,便是满地的血。
沈巽不敢再想下去,揉了把脸,将自己从记忆里唤醒。他起身时发觉自己坐的那处有些湿腻,这才惊觉汗已湿了满身。
沈巽摸了摸心口,发觉心脏正跳得厉害,不由得苦笑,看来如今他这副身躯真是到了极限,只希望能快些拿回天晶石,然后回风之域。
他站起身,正要推门,门却从外面被人打开了,乾媂低眼,意味不明地注视着他。
天君好?
怎么这时候来?
天君不该和那位小姐在一起吗?
沈巽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话来打破沉默,可是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
乾媂一身礼服未脱,忽然拉起他的手,纤长的手指搭上他的手腕,却因为指下略显急促的脉搏皱起了眉:
“你发病了。”
乾媂的话连让人否认的余地都没有,不等沈巽细想该如何回应,下一句又接连而至:
“为何不跟我说?”
沈巽哑然,这个问题,他不该最清楚吗?他和一群女人呆在一起,自己要怎么找他?要自己犯贱吗?
“是岑艮跟我说的。”乾媂难得语气有了起伏:“连他都知道了,我却不知道。”
原来你也会在意这些?
沈巽木然抬头,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于对方的关切,还是讥诮于他话里的责备。
“说话。”乾媂卡住他的下颚,逼他张开嘴。
沈巽终于艰涩地吐出几字:“你……和那些女人在一起,我该如何找你?”
乾媂的手指僵住了,眼底似乎闪过一丝诧异。沈巽觉得那道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愈发刺眼,稍稍别开目光。
“长老知晓了我养娈宠的事,要我早日成亲,每日都会招来各家小姐与我见面。刚刚在花园,你看到的,就是王家小姐。”
乾媂放开了手,正色道。
沈巽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竟愿意同自己说这些,随即又有些尴尬,因为自己刚刚的模样,实在太像一个怨妇。
乾媂的手背贴上了他的脸颊,又用指头摩挲他鼻背上的朱砂痣。沈巽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与自己视线相对的那双眼里,难得带上了笑意:
“你在怨我?”
其实他的问句比起疑问更像是在陈述客观的事实。沈巽大窘,想偏过头躲开他的手,可惜乾媂已吻了下来。
只是浅尝辄止的一吻,却寓意了太多。
沈巽愣住了,诧异地看着对方直起身体,又抬手抹净了唇上的津液。
如果说他们曾经的吻只是在浓情时对爱欲的抒发,那么这一吻呢?又有什么意义?
可乾媂不给他多作思考的机会,再次吻了下来。
————————
乾媂的动作格外温柔。
沈巽被他用手抚弄出了一次,又被他嘴出来了一次。等一切做完,乾媂才伏在他身上,一面肏入,一面亲吻他的鬓角。
沈巽咬住床单想要克制住啜泣,但被他用手指拨开,身下缓慢地冲撞着他的内壁
', ' ')('。
最后二人同时攀上巅峰,乾媂搂着他,射进了他甬道的最深处,而后又拔出了半软的肉棒,唇抵上沈巽的背,一遍遍描摹加深那些青红的印记。
“岑艮回去了。”
乾媂的声音淡淡的,不曾有遭情欲洗礼的痕迹。沈巽的声音却哑了:“为什么?”
他的嗓子好似被沙石刮过,光听声音便能闻到股血丝,可能方才喊叫得太厉害,明明乾媂动作算不上粗暴,却不知为何这场情事比从前的还要磨人。
乾媂拨开黏在他脸上的发丝,清了清他鼻背上的红痣:“他同我商议完了事,自当回去。”
沈巽有些惊讶于他对岑艮的态度,看来他们之间,不过后者的一厢情愿罢了。
乾媂将他转了过来,正面对着自己,又执起他的手,五指传入他的指尖,同他交叩。
他的手掌白皙,因为方才的情事,稍稍沾上了温度,指头染成了浅浅的红,他的指节修长,掌心要比沈巽的大上许多。指节上有一层薄茧,大概是握剑留下的。
沈巽注视着他们二人交握的手,听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么些天,一直在宫里,有没有想过出去走走?”
沈巽抬眼,发觉他唇角噙着笑,而他似乎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直到沈巽不自觉抚上他的唇角,这才一愣,压下了笑容。
“你可以多笑一些。”沈巽说:“好看。”
乾媂淡淡道:“莫要贫嘴。”
“你要跟我一起出去吗?”沈巽只敢在心底发笑,脸上还是保持着正经:“你不是不喜欢热闹?”
“太医说,去外面走走,对你病情好些。”乾媂说:“你近日,病情又重了。”
沈巽闻言默然,半晌才回应了一个笑:“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