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秀将思绪缓缓收拢,冷然道,“妬罗放火之前,必然先将手谕安置妥当,为避火烟,多半是在湖中水池一类的地方。”
叶渺接口道,“我派人去找。可有什么别的特征?”
公主霏想了想,道,“那卷轴上有先帝之血,如若离得近了,我自然能感应得到。只是眼下一时不能脱身。”
叶渺道,“这个无妨。”当即以茶盏在下接住,公主霏伸出右手来,叶渺以灵力在她手腕上划破一线,在茶水中滴入数滴鲜血,手掌虚虚盖在上面,整杯水随之无风自传起来,不多时就凝成一滴,没入叶渺掌心。
叶渺以食指在她伤口上一拂,那尚自冒血的伤口登即消失,公主霏笑道,“叶帅这法术好生厉害,只是并非大伤,不好劳烦了。”
“倘为人所见,因事生疑,总归碍事,”叶渺回答简短,又向顾秀道,“风鹩亦通术法,我与她二百人随去,便不从禁军中再调兵。车队之中着叶英带人看护,此次从本家随行的叶家子弟总共五十人,分派守卫前、后、中车,可保殿下这边无虞。”
顾秀轻轻点头,“你随我即刻回京,至于方大人……”
公主霏笑道,“我来应付便是,只要京中不失。此间便是有什么变故,我也自有脱身之法。”
直到和顾秀相携进入一步千里的法阵当中,她才准备出言询问顾秀下一步计划,不料那人却忽而支撑不住了似的倒进她怀里。叶渺连忙道,“是不是法阵……”
顾秀靠在她肩上,闭上眼轻轻摇头。周遭是飞速扭曲变形着的景物,她握住顾秀的手,觉出掌心一片湿冷冰凉,“你如若没有把握,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姜绪如敢牵扯进此事,我回去就料理了他。”
顾秀轻声道,“不是姜绪,倘若只是想拥立新帝,是不必惊动禁军的。”
她不是为此心神不宁,局面总在掌控之中,她始终放心不下的……是妬罗。
暗河的线报自昨天夜里就断了,她起初没有在意,直到早上宫门奏报,来人说辅国公府所在半条街道都被大火燎成烟黑,这样大的阵仗,暗河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往外递?除非是禁军发觉异动,第一时间在各门戒严。那奏报上说得半真半假,卫龄死于乱军,呵,又是一个死于乱军,而妬罗当夜究竟被那些人逼到了何种样境地,才不惜纵火烧府,借此逼退夏氏?
叶渺一面揽住她肩头,神情关切地看过来,“马上就到内城中了,你要去哪里?”
卫鬘在大理寺,但萧远光既然不放人,去也无用,顾秀闭上眼,“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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