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二不得无礼,这位兄台乃是一时有些失意罢了。你可知他昔日又是如何风光么?人但与人留一个退步,也可容日后可重逢相对无愧。”其急忙阻止住那个小二过分的举动。
“哼哼,如果真是邀请我去吃酒,就自应拿我当兄弟一般看待,可将我请到你那面的席桌上,与你等一同把盏,也免得孤零零的坐于一侧,等着你等前来惺惺作态的施舍与我。”那个读书人掷地有声的说完这一番话,将头一扭,是在也不肯面向唐枫,似是以认为其定不会相邀自己过桌去一同吃酒。
“哈哈哈,似兄弟你这么一说,到果然是我的不对了,四海之内皆兄弟,我初始本打算邀你过来一同吃酒的,可又怕你当面拒绝了我,使得兄弟我在下不来台,这才吩咐人把酒菜与你端过去。可最后却还是惹得兄弟你不高兴,这全都是兄弟的错,走,到我那面与我一同吃个痛快去。”说完了这几句话,唐枫是不由分说,搂着此人的肩头就走到了自己桌旁,强将其按着坐了下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见这个人此时似乎有些浑身不太自在,便又笑着对其言道:“这位是我的兄弟东方升,也是一
个直爽的人,你就莫要与他客套了,大家既然能坐在一起吃酒,彼此之间就是好兄弟,来,趁
着这酒菜新上来的还十分热乎,大家都端杯动筷,自己照顾好自己,不用似那些人一般来回的
敬酒弄那虚套。”说罢,是先带头的吃了起来,那个读书人一见其如此,便也毫不客气,伸手
抄起筷子,一筷子就夹了一满筷子的那盘朱元璋所吃过的名菜,举到嘴里就是一顿大嚼。
他的这番举动,看得东方升瞪大了眼睛望着他。嘴中不由轻声嘀咕道:“这一两银子的菜,一筷子就没了。”惹得对面的唐枫狠狠瞪了其一眼,这才闷着头吃起酒菜来,不再吭声。
“不知这位兄弟如何称呼?可否能报报家门?你但请放心,兄弟可不是想让你日后对我有所报答,只是观你相貌不是世间俗人,想与你交个朋友罢了。当然,你若是不愿意通报名姓,那吃完这顿酒菜之后,咱们便各走各的,就当谁也不曾见过谁可好?”话说得已然十分透彻,只是不知此人心中作何想法?唐枫也实在是看此人样貌不俗,真心实意的想与之结交,毕竟这大明朝处处都有卧虎藏龙之辈,只是朝廷不曾慧眼识人罢了,而自己既然见到了,焉有轻轻地放过之理?
只见此人听了唐枫的话之后,不由先是一愣,过了片刻,这才对着他笑了笑言道:“我本是一个落魄之人,不瞒你等说,我眼下是获罪于朝廷被免官罢职,因此才来到了这金陵,最初是想在这福王手下讨一个差事混日子罢了。可来此两个多月,随身的盘缠都花的精光,也不曾见上其一面。如今每日三餐,便也只得缩衣节食的度过,想来不久,兄台就可在那群花子中间,去寻觅兄弟我了。哈哈哈,这酒真是好,喝得也痛快。我姓贺识我之人皆称我为贺疯子,盖因我若是上的战场打起仗来,是宁死不退状若疯魔,故此人皆以此名来呼我,兄弟你也这么叫我吧。时才,乃是兄弟我对兄台有所误会,这杯酒就当我与你赔罪了。”说罢是高高的举起酒杯,对着唐枫敬了一下,仰脖就此一饮而尽。
待三个人酒足饭饱之后,唐枫会过了银两,又摸出一块银子来,对着贺疯子言道:“这是二十两纹银,足够兄台能维持一月有余,我们兄弟还另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久待,明日一早,便也得一同启程离开此处。这便于贺兄暂且告辞了,他日若是有缘份,想你我自会在重逢的。”说罢,也不管这贺疯子是收不收这银两,将银子望其手中一放,转身便走出了酒肆。
东方升早就在外面将马备好了,见其走出来,就将马缰绳递了过去。后者是接过马缰绳,翻身上了坐骑,一声吆喝,就此离开了秦淮河旁的这间小酒肆,直往前面热闹繁华的地界而去,东方升在后面紧紧跟随着。
可当两匹马奔出去一段路之后,却见东方升催马疾奔到了唐枫马旁,在马上探过身子对其高声言道:“公子,那个贺疯子一直跟在你我的马后,足足的跟了有一里地远了。初时,我本以为他也是顺路,可最后才发现他是一直在跟着我们,不知他会不会是官府的探子?”东方升略有些担心的对着唐枫问道。
“哪有官府的探子,终日的猫在小酒馆的角落之中,灰心丧气的喝着粗劣不堪的酒水,点上一碟子豆干以此来果腹的道理。他那么糟践自己又为了在这能探听到什么?莫非就是为了知道这朱元璋究竟有没有在这里吃过那道菜?还是为了偷学到那道菜的技法?“说完这一席话,其不由哑然失笑,缓缓地带了一下丝缰,将马的速度放慢下来,也好等着后面的那个贺疯子徒步赶将上来。
那个贺疯子可也奇怪得很,见到唐枫二人将马的速度放慢下来,他自也跟着将步子放慢下来,慢悠悠的迈着四方步往前不急不缓的走着。见他如此,二人也跟着变得糊涂起来,不解这贺疯子到底在搞什么鬼?东方升往后瞥了一眼,对着唐枫言道:“公子又理他作甚?他愿意跟着就跟着他的,咱们还需抓紧赶路才是。”说罢,扬起刀鞘便击在唐枫坐骑的后胯之上,那马疼的腾开四蹄,如飞了一般往前赶去。东方升不由哈哈大笑,急忙也催着马在后面紧紧跟随。
只是苦了后面的贺疯子,见前面那两匹马转眼只可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便急忙也提起自己的袍摆,散开双腿在后面拼了命的撵这两匹马。只是这两只腿又如何能跑得过那四条腿的,没一会就见前面的秦淮河岸旁的土道之上,已是烟尘四起,二人二马,早已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贺疯子不由暗暗叫了一声苦,长长叹了一口气,就此一屁股坐于秦淮河岸边。嘴中轻声嘀咕道:“唉,真是时也运也命也,看来我贺疯子注定是一辈子穷命了。得了,今日既已吃饱了,又省下了一顿饭钱,可以在晚当几日的叫花子头了。”说完了,索性往地上一躺,此刻也正好吃完喝得,在此香甜的睡上一觉。如今自己过的这日子,除了没钱以外,是样样都是十分顺心顺意,可谓自在的很,即使给个神仙也不当。
可正当其闭上双目,打算在此困上一觉之时,忽听得身旁发出一阵响动。其心中思付道,‘如今自己除了这身破袍子,再也身无长物,又有何担心旁人来偷自己的?’所以,眼睛依旧是闭着,也不去理会自己这身边可是否是有人在看着自己?只管眯着眼睛沉沉的进入梦乡,也好将眼前这清醒之时的烦心愁意都尽皆抛掷脑后。
可等了片刻,却觉得鼻中一阵刺痒,用手揉了一揉。随着又听到有人低低声音对自己唤道:“贺兄醒来,小弟有一事不明,想当面向贺兄请教。贺兄值此深秋之际,睡在这里会被寒气伤了身子的。若果真是困得极了,可与小弟去选个客栈前去投宿。”听起来,这声音倒是有几分的耳熟。
贺疯子慢慢睁开了眼睛,却见自己身旁站着两个人。一个人手中正拿着一根草棍,站在那里对着自己不怀好意的笑着。想来自己时才鼻中刺痒难耐就是他搞得鬼,而此人正是跟在那个公子身旁的属下。在往旁边打量,那个公子此刻也正然笑容可掬的注视着自己。
贺疯子急忙一骨碌翻身爬起来,看了看眼前这两个人,不解此二人又因何回到这里?其不是已然骑着马远去了么?正待要开口,却听到对面那公子先开口对他询问道:“方才,我等见贺兄在后面紧紧追赶与我二人,这才又将马圈回来。不知贺兄追我等又所为何事?有何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请贺兄莫要客气尽管明言。”唐枫说完,依然是一幅笑眯眯的样子,看着眼前这个贺疯子,等其开口说出心中所想之事。
“唐兄弟,你也是直性子人,我贺疯子便也不与你拐弯抹角的了。你说说,这救人是不是应当救到底?而杀人便要杀个死?公子不错,是给了我贺疯子一些银两,只是这些银两也终归有使尽花光之时。前人有言曰,授人以鱼莫如授人以渔。既然公子不忍心见我贺疯子冻饿而死在这官路两旁,那便与我贺疯子谋个差事吧?这是方才公子与我的银两,一文钱也不曾少,如今还是还于公子吧。我还是那句话,贫者不食嗟来之食。待有朝一日我贺疯子做了乞丐,公子再来打赏于我。”贺疯子说完了,将银子往唐枫手中一塞,随之便瞪着眼睛,等着唐枫的回应。
见其一副拧拗的脾气,知其是决意不会再受这银子的,也只得将这银子收入怀中。沉吟片刻,这方又开口对着贺疯子言道:“你让我与你谋一份差事,可我二人既无功名在身,也不是
官宦人家的子弟。若说起来这差事么?倒也不是没有,只是我等既然不是官府中的人,想来你
多少也猜出一些我等的来历。咱就明人不做暗事,实话与你说吧,我姓唐名枫,最初乃是在袁
督师手下听用。可当督师被捉进京都之时我也随之同往,只是叹我无回天之力,不曾救得督师
出来后来我负气之下,便远走后金人的本溪,于此处建了一座冰雪城。而后来,我又因搭救一
个人去了杞县,在那里斩县令开粮仓,就此挑起大旗便造了反。只是叹我筹谋事情不密,最后
被奸人所乘破了城池,使得我流落于此。如今我们二人人头,可都被官府明价标着呢,若是兄
弟将我们往外一献,说不得,还能就此官复原职呢?”说完了这番话之后,唐风二人盯着眼前的这个贺疯子,不知其心中眼下又在琢磨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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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唐兄弟你这又是何意?既然你信不过我贺疯子,那位弟兄将你那把佩刀与我用一用。今日,我贺疯子愿以血明誓,我贺疯子若有坑害二位的歹毒用心,便叫我贺疯子来日必死于乱箭之下。”贺疯子说着,这就欲去取东方升挎下的腰刀来,可东方却轻轻地闪身避开。
“听贺兄弟的话中之意,想来也是真心实意的要加入我等?既然如此,我们十分欢迎贺兄弟就此入伙。眼下贺兄弟便可于我等同行前往陕西。因我的一位兄长,与我等在城破之时彼此之间流离失散。似乎是去了陕西那里,想来如今很有可能已然径自投奔到了高闯王之麾下。我此番就是要把兄弟接出来,同回冰雪之城。只是听说那些起义的流民将领也一个个骄横的很,尚不知道我等到了那里,又会遇到何事?贺兄也一定是习武之人,不知贺兄善用何种兵刃?咱们也好于这城内的铁匠铺中与你打造一柄,以备他日战场上厮杀之用。”唐枫这番话说得可谓直白无疑,说罢瞪着眼前这贺疯子,看其到底是不是肯跟着自己同赴陕西。
“我专擅使用巨剑,这东西无论在马上还是步下,都为人所惧。如力用的巧,可一剑将人带马劈做两半。据我所知,就在这秦淮河对岸不远,有一户传了三代的铁匠铺。而我因被困在此处,便日日去这些地方闲逛,也与那打铁的颇为熟悉,他打铁的手艺听他说已经延传了三代,如今这手艺到了他的手中更是用得炉火纯青。咱们就上他那打把巨剑好了,不过这银子还需由唐兄来暂时给垫付上。”这贺疯子此时与唐枫说起话来,倒是决不与其客气,直接就让其将银两给出了。
东方升不由得对其翻了翻白眼,后者对此根本是不加理会,只是瞪着眼看着眼前的唐枫,等其答应自己对其所求之事。
“这自不旁代,今后贺兄所需用度,便尽由我来支付也就是了。既然你已拿定了主意,那咱们就走吧,东方看来这马还是渡不得河去,你便在此静候我们二人回来。”说完了,随着贺疯子往秦淮河渡口走过去。
东方升听了倒也不好说别的,只好闷闷不乐的将马牵到一旁系在树上,然后寻块地方坐守着,等着二人在从对岸回来。而二人付过银子,随着渡河的人一同登上一艘小舢板。这船慢悠悠的向着秦淮河对岸划去,水影摇拽,桨声轻起,一道道的波纹由船首荡了开去,坐于船中,静观两岸的风景可也是一种妙事。
待二人登上了岸,其便只得随在贺疯子身后任其给往前带着路。走了足有几百米远的距离,这才看到前面闪出一片民居,而在那片民居之首,却是顶天立地的立着一根粗大的旗杆。上面飘着一面幌子,幌子上绣着一行大字,天下第一铁庄。看这口气可也是太大了,居然敢自称天下第一,除非其是欧冶子的后人。
二人进了这片小小的村镇,唐枫这才发现,原来这里的民居尽是铁匠铺,触目所见皆是一片熔铁的红炉,耳中所闻听到的,也尽是叮叮当当的不绝于耳的打铁声。若是以此评论,倒也不失为第一打铁庄。
随着贺疯子径直走到了一家铁匠铺前,却见那里的主人,似乎是一个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一见贺疯子站在铺面跟前,便先对其笑了笑,这才开口对其询问道:“你可凑够了银钱了么?如银钱凑够了的话,便可将这把为你特殊打造的巨剑带走。如还是无有银子前来补上欠账,那我只好将此剑或是另售予他人,亦或是把此剑毁了,在入炉重新打造几把好剑。”那个年轻的铁匠说完了这一番话,眼睛却瞟了一眼站在贺疯子身旁的唐枫。
听了这铁匠如此说,知道这番话并不是对那贺疯子而言,只怕是因见到自己跟着其一同来此,便有意用话挤兑自己,好使得自己替其将欠账了了。只是自己眼下也确实是为了贺疯子把银子给付了才来的,便也不去与那铁匠多费唇舌,把后背背着的包袱顺过来,在里面摸索了一阵之后,取出一锭五十两的雪花纹银出来,朝前一递,对那铁匠言道:“这是五十两足赤的银子,你速将那零头与我找回来,我等也好早些启程赶路。”说罢,等拿铁匠把碎银找回来,也好再渡过河去赶路。
却见那铁匠将银子拿过去之后,便自去忙着自己其余的活计,再也不肯理会与自己。而这贺疯子却悄悄拽了拽唐枫的衣袖低声对其言道:“唐兄弟,这把剑当初便是定价为五十两纹银,如今这剑也到了手了,你我还是尽快渡河而去的好。”说着,将那把巨剑裹了起来,是自管迈步就往外走。
听了这个贺疯子这番言语,也真是令人感到有些莫可奈何,只得随在其身后一同出了铁匠铺,径往秦淮河边而来。渡过了河,与东方会与一处,三个人便牵着马,开始沿着秦淮河岸边闲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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