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笑了。”
宋乐舒目光停留在书页上,但手指却迟迟没有翻开下一页。她无意中叹了一口气,看来这些官家小姐,都长了颗七窍玲珑心。
许是宋乐舒的叹气引起了唐沛的注意,她脸上的尴尬神色更甚,但看宋乐舒沉浸在书本中,半晌也逐渐缓解了许多。
宋乐舒一双眼睛缓缓放空,知黎小小年纪就要受着旁人的巴结,又无亲生父母在身旁教导,若是以后长歪了一根苗委实是造孽。
想着现在乖巧俊秀的小郎君以后也要在宦海中沉浮,随着那些朝臣勾心斗角——
宋乐舒叹气更甚,眼角眉梢满是愁云。
唐沛觉得稀罕,不由得搭话问道:“乐舒妹妹怎么这般叹气?”
宋乐舒牵着面皮强笑了笑,怕唐沛再尴尬,便没提知黎的事情:“我看这史书伟人丰功伟绩,可惜如今都成了一抔黄土,不由得感慨世事无常罢了。”
好巧不巧,宋乐舒手上的正是前朝的史籍。
唐沛瞄了一眼那墨蓝色的封皮,宋乐舒察觉到她的目光,顿时反应了过来,想到自己那尴尬的出身,不由得又补充了一句:“说到底还是前车之鉴,后事之师。”
闻言,唐沛笑弯了一双眸子,应了一声。
学室内再次沉寂了下来,宋乐舒翻了下一页,时间静静流淌,二人在屋内畅游识海之时,院子里忽然传出了一阵吵闹的声音。
宋乐舒和唐沛二人面面相觑,却都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茫然。
唐沛站起身,拉开门。
院子里一个容貌清秀的姑娘抱着几幅字画,桓雪正站在她面前,二人之间字画滚了一地,那抱着字画的姑娘左右为难,旁边的下人傻愣着。
唐沛惯是不会看热闹的人,推开门便走上前去,宋乐舒站在学室门口察觉到了那两个人之间的火/药味。
只听唐沛道:“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这位妹妹撞到了我的字画,不是些值钱玩意,我捡起来就是了。”
“字画······你可是连玉?”
那女子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后撤一步似是有意行礼,可双手却占着,最后化开了一个笑容:“正是,敢问姑娘是?”
“我名唤唐沛,家兄是国子监祭酒,”唐沛笑笑,“这位是桓雪,是定远将军的孙女。”
桓雪脸上的愠怒还未消去,她辩驳道:“是你抱着字画向我撞来的!”
宋乐舒站在一边,忽然有些脑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