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昂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面红耳赤地塞了回去:“……”
“我先下班了。”陆臣野小声打申请。
易倾本着准时下班的准备,在下班前十分钟就已经把该交代的事情全都交代给了陆臣野。
她挥挥手让待在这里显得相当尴尬的陆臣野离开,然后才把桌上的户口本、信纸一起放回了牛皮信封里交给沈昂:“拿好。”
沈昂小心地瞥她:“你生气了?”
这眼神可怜又忐忑,像是做错事怕被揍的小孩,也像是小时候受伤后不小心被她发现的小沈昂。
“你喝醉了,没什么好生气。”易倾摸摸沈昂的头,“但酒量不好,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
沈昂蔫蔫地哦了一声,像在思考什么地捏着牛皮信封上出版社的标志。
易倾找出车钥匙,很惆怅:“看来今天我还是得自己开车。”
让沈昂开的话,那估计得是酒驾。
沈昂突然开口说:“七月三十一号是我二十二岁生日。”
“我知道啊,又不会忘记。”易倾好笑地转脸看他,“还是你有想要的礼物?可以直接跟我说。”
“……”沈昂沉默片刻,又低头笑了笑,“你不会点头的。”
易倾问是什么,他又不肯说。
沈昂短暂消沉了一会儿,很快重振精神,把牛皮纸袋塞到自己的口袋里跟易倾一起往外走:“那我怎么跟我妈解释这个乌龙啊?说不定我全家人这会儿都知道了。”
易倾也有点头疼:“就说你喝醉了。”
“我以前都没喝过酒,他们会骂我。”沈昂委屈。
“说到底,你有想和我结婚这个想法就很奇怪。”易倾瞥他一眼。
“哪里奇怪?”沈昂喊冤,“我们每天至少六个小时待在一起,相处这么愉快,除了你以外我想不到任何能让我想结婚的对象。”
易倾叹了口气:“你这话听起来也太让人误会了……我小时候搬家离开榕城,给了你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
“……那我要说‘是’的话,你就会同意吗?”沈昂笑眯眯反问。
易倾看了看他手里的信封。
“你看,我会包你全部的家务,会做你的一日三餐,而且我家和你家知根知底,我爸妈也喜欢你,此外,我百分之一百支持你的工作。”沈昂一一举例,态度特别认真正经,毫无旖旎之情,“……还有,你也不讨厌我。”
易倾:“……”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错过这村就没那店了。
“最重要的是,”沈昂顿了顿,“我会永远把你当做人生里的最优先来考虑——所以,易倾,要不要真的结婚?”
易倾停下脚步看着沈昂,思考他是不是酒劲上头到现在。
但沈昂神色清明,甚至还又补充了一粒砝码:“这样你以后凌晨突然想吃夜宵我都可以给你做哦。”
易倾:“……”这条还真的很有吸引力。
“等等,你先别回答,等我说完所有和我结婚的好处。”沈昂比了个暂停的手势,低头又沉思了下,恍然抬头又加了条理由,“我和那些凤凰男不一样,绝不贪图你的钱。”
沉默地听他单口相声了半天的易倾终于笑出了声。
她刚要张嘴,沈昂就面色紧绷地阻止了她:“等等,还有。你痛……”
易倾打断了他:“好啊。”
沈昂垂头丧气:“我想也是,刚刚都是开玩——??”
“好啊。”易倾又重复道。
第20章你现在不觉得自己禽兽了……
沈昂就喝了那一杯酒,下午时也多是借酒装疯。
但在离那杯鸡尾酒下肚七个小时后的现在,他感觉自己是不是真有点醉了。
“你住这个房间?”易倾问。
沈昂站在易倾家的客房门口愣愣点头。
说是客房,其实本来是易倾小时候的卧室,沈昂熟得很。
易倾和她父亲一起搬走后,这间房子就一直空着,也没有找过租客,只每三个月托人来打扫一次。
易倾重新搬进来以后住的是主卧,原来的次卧改成了书房,还有一张隐藏式的书柜床。
沈昂进这间新书房打扫过不知道多少次,没想过自己有能住进去的这一天。
“可能短时间住不习惯,不过也就这一两个月的功夫,”易倾靠着门,语气很随意地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需要我帮忙搬东西吗?”
“不用。”沈昂下意识地回答完,然后才终于有点回过神来。
他像是跑走马灯似的回忆了一下之前和易倾的对话。
——其实沈昂真没打算这么冒冒失失地向易倾提出那句“要不要真的结婚”。
但结果就跟他上次忍不住伸手去触碰易倾、轻易就跨过了那条底线一样……
……不,应该说,那一次就是开端。
沈昂当时在那儿拼命找理由说给易倾听时也知道,说再多的理由出来,易倾也不会同意。
结果易倾同意了。
她还说:“不过在你二十二周岁生日前,给你反悔的机会。”
于是,就这样,沈昂得到了在易倾家里住下的权限。
“这个也算是同居体验,”易倾懒洋洋地说道,“梁导说新一季的节目也有这个环节。”
沈昂忍不住回头问道:“那要是等到了七月三十一日,我也不想反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