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便吧。”陈小烨嘿然一笑,径直向实验室走去,路过那间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实验室时,回头望了一眼,只见候鸿胥一手支额,一手端着茶杯,嘴边荡漾着莫名其妙的笑意。
陈小烨知道,候式集团董事长今天刚到京城,便召开了一个股东大会,从不在会议上表扬任何人的侯荣智却一反常态地点名表扬了一个人:他的独生子候鸿胥。
原因无他,一切都归功于陈小烨拍卖得来的那两颗钻石。
那一对可称稀世珍宝的孪生钻能够让候式珠宝行在世界珠宝行业上升到怎么一个高度,又能够带来多少巨大的利益,善于学习的陈小烨已是大体能够听明白了。
简单讲,就是候鸿胥这次出资50亿的收购举措,能让候式集团半年内收回成本,并且大肆宣传那对镇店之宝后,只要不出意外,可在几年内为候式珠宝创造数百亿的营收。
如此功绩,即便他并非侯荣智的亲儿子,也值得在股东大会上点名表扬一番了。
以候鸿胥那种千杯不醉的酒量,能喝到把高价定制的阿玛尼西装外套吐得又脏又臭、并且还忘记丢到哪个垃圾桶里的地步,实属难得。
从小就活在父亲的批评声中的候鸿胥,到了今天,终于有了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他醉,是因为太高兴了。
骄傲如他,即便醉成这样儿,也深知“居安当思归来缘”的道理,他没有选择回到舒舒服服的豪华别墅,也没有入住集团名下的七星级酒店,而是选择来到了这间空气里满溢着消毒水味道的遗传研究中心里,枯坐在沙发上,喝着任意一间超市货架上都能买到的每500克还不到一百元的铁观音,神情悠然,眉角含笑。
作为这个国家最富有的人的儿子,他本身也是一名拥有200多亿身家的商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一番选择?仅仅是因为他高兴得昏了头?还是那瓶罗马尼康帝出产的红葡萄酒烧坏了他的脑子?
统统不是。
候鸿胥既然能知晓陈小烨暂住在三叔这里,并且确切地知道他住在二楼的哪一个房间里,就足以说明这位公子哥终于开始利用自己的资源,对陈小烨展开了调查。
同样的,他也知道眼下这一夜,对陈小烨意味着什么。
陈小烨带着三叔的记忆走进了鉴定“断刃”的实验室,监督那几个研究人员的工作。
起初,那几个拥有博士学位的高材生并没有看得上他,还希望这个在研究中心蹭吃蹭住的家伙别来碍手碍脚,可陈小烨根据三叔以往的经验,在仪器旁边提了几个对他们来说高深莫测但相当有价值的建议后,他们已是收起了轻蔑的态度,对他恭敬有加。
这并不是说陈小烨在生物学方面的学习能力,已经离谱到了仅凭观察三叔的记忆就能做到举一反三的地步,而是三叔喜欢把30年研究生涯的宝贵经验,手写在一本日记本上。
陈小烨提醒研究人员所注意的那几点,全在那只本子上,并且还标注了醒目的星号。
现学现卖,对他来说已是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