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烨在实验室里的各类仪器旁边站了一夜,生怕有任何意外发生,寸步不离。
候鸿胥在大厅沙发中枯坐了一夜,那一壶高档饭店里都不会有的茶水已是被他喝了个一干二净。
夜里没有后勤人员值班,他便握着空杯子,爷们气概十足的面容正对着被室内灯火照亮的五里坊街道,神态悠然,目光深沉。
那款价值十几万的限量版威图手机,始终放在离他手掌最近的地方,若有突发状况,他会迅速拨通已经按出来的那串号码。一分钟之内,守在街外酒吧里的萧政就会带着二十多名可靠马仔蜂拥而至。
本就喝得不多的章涵敬洗漱完毕后,已是彻底地醒了酒,但她并没有选择下楼,而是将警局配备的装备,一件一件地穿在了身上,然后登上研究中心的露台,找了一处可以纵观整条街的位置,躲在楼顶女儿墙的后面,在冷凄凄的秋风中瑟缩着身子,警惕地观察着任何风吹草动。
比如隐没在黑暗中的某处住宅忽然有一道火光明明灭灭,她都会毫不留情地把狙击枪瞄过去,然后凶巴巴地把黑子叫醒,让他调出那家人的所有资料,直到确保安全,她才会抬高枪口。
也不知是候鸿胥这位在圈子里颇有威名的二世祖坐镇的原因,还是因为章涵敬打起了十万分精神将任何可能发生的危险灭杀在萌芽阶段,在陈小烨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夜,竟然是风平浪静。
早晨七点钟,顶着两个黑眼圈的萧政带着两名马仔,把五里坊街道上最有名的几样早餐都买下来送到了候鸿胥的面前,道:“候少,今天上午你还有个会,你看……”
候鸿胥依旧神采奕奕地笑了笑,道:“萧政,你这身体素质不行啊,该练练了。”
萧政有些尴尬地低下头,抬起手揉了揉鼓起的眼袋,又硬着头皮说道:“那场会议九点钟开始,事关六十个亿的融资问题,你是不是得先准备一下了?”
“吃了早餐再走。”候鸿胥大手一挥,道:“给你妹妹萧玲打电话,把我昨天就让她准备的东西给送过来吧。”
“好的,我这就打。”萧政掏出手机,等待接通的时间里,依旧不死心地说道:“候少,京城的早高峰很难开车啊,你若是走得晚了,恐怕……”
候鸿胥终于有些不耐烦了,瞪了他一眼,挥手让他赶紧出去,别在这个随便拉一个清洁工出来都是本科毕业的研究中心丢人现眼了。
萧政出门时,差点与一个身材颇为魁梧的中年男人撞个满怀,他很有礼貌地躬身致歉,却发现那位平日里气质非凡、最在乎礼数的遗传中心当家人,竟然满面焦急、不发一言地冲了进去,路过站起身朝他躬身行礼的候鸿胥时,也仅是微微一点头,便算作回礼了。
“到底什么情况?怎么都这么反常?”只踏实做事,从不问原因的萧政晃了晃脑袋,很是不解地走回了远处的酒吧。
候鸿胥看到三叔一脸紧张的样子,心也悬了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又不敢出声问询,若是被他的堂妹贝贝看到,又得骂他把侯家的脸面给丢光了。
等到三叔进了实验室,候鸿胥就像是在产房外等待老婆生孩子的父亲一般,心中充满了紧张。
“什么情况?三叔进门了?”章涵敬在楼上看见三叔走下了车门上印有“翠和园”字样的商务车,便噔噔噔地跑下了楼,同样神色紧张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