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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天降的陈小虎似乎和陈余很合得来,陈余也很兴奋交了新朋友,陈余没有过朋友,至少在记忆中是这样,季怀冰是爱人,不是朋友,所以这对他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
但季怀冰似乎并不喜欢他和张小虎出去厮混,每次都要他保证保证再保证,他根本不明白季怀冰在担心什么,陈余想,自己根本不可能喜欢除了季怀冰以外的其他人,他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但看着季怀冰吃醋,似乎也很有趣。
江都大厦里,季怀冰和方群正坐在一起喝酒,正谈论着最新合作的项目。
方群:“这是怎么了季哥,生意谈成了都不高兴。”
季怀冰晃动了一下玻璃杯里的冰块,然后倒酒,喝了下去,“没事,就是陈余最近身边多了只苍蝇惹得我心烦。”
苍蝇?有意思,方群跟了一杯酒道:“你要是看不惯处理了就是。”
季怀冰摇摇头,从十五岁开始,他赶走过陈余身边数不胜数的苍蝇,可这个张小虎,陈余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朋友吧,陈余喜欢他没有理由去破坏陈余的情绪,他也不想因为这么一个人惹得两个人都不愉快。
“算了,我现在不是十七八岁了,陈余也不是七年前的陈余,我们都长大了,陈余他现在很爱我,他想交什么样的朋友就由着他吧。”
话是这样说,但季怀冰的心里却是非常非常非常的不舒服,但他也不是今天就这样的,从十年前开始就是这样,一旦陈余身边多了什么人,他就是会忍不住生气嫉妒别扭,但也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已经不是十七八岁了,有些心里上地障碍得学会去克服,而不是每一次都委屈陈余。
方群若有所思,这时,季怀冰的电话响了。
“喂。”
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你怎么还不回来,现在都十一点了。”
季怀冰像是被小猫抓了一下心尖,陈余这会儿撒着娇给他耍心眼呢,“马上就回来,你乖。”
陈余指责:“明明是季总不乖,我可是有好好听你的话晚上九点以前就到家了,是季总一点都没有时间观念。”
陈余几乎很少打电话来查岗,因为知道季怀冰这个总裁当得并不是那么容易,他今天故意打电话来催促,就是为了提示季怀冰,他做得比季怀冰做得还好,就不要干涉他交朋友了。
季怀冰眉眼柔和成一汪湖水,“好,知道了,就回。”
大厦里很安静,手机里的声音传了出来,落在季怀冰耳朵里,也落在方群耳朵里。
季怀冰回来的时候已经睡着了,他钻进被窝,陈余听着动静就往他怀里蹭了过来。
几天后的周一,季怀冰出差去了滨城。
陈余则照例起来赶早高峰,入秋了,天气有些清凉,烟雨笼罩着整个城市,朦朦胧胧。
[雨天开车小心,注意安全。]陈余上车前收到季怀冰发来的消息,心道他开车稳着呢,随手给季怀冰回过去。
[知道了,你也是,出差顺利。]
陈余熄了屏幕,开上他的小破车,慢悠悠行驶在纵横交错的交通干线上,也许是雨天拥堵,着急上班的人多,陈余没想挤,还是弄了个小剐蹭,季怀冰是个毒奶吧,陈余这样想,不过他没敢跟季怀冰说,怕到时候他一个月8000的月薪全得拿来给司机开工资,下午下了班就马不停蹄地把车子送去维修。
第二天,陈余没有车了,便等在公司门口打车,连着两天都下雨,打车的人也就多,陈余一看排单,前面还有25个人在等待,这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正巧听到身边的路人也等得不耐烦了,“算了,我还是去坐地铁吧,走过去也要不了多久。”
地铁,这几年陈余还没有坐过地铁,或许他也可以坐地铁回去,陈余刚准备撑开伞。
“陈余。”他回头,就看到是方群在喊他。
“方总。”
“怎么今天没开车吗?”
陈余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哦,我车给刮了,今天就没开。”
方群:“那我送你回去。”
陈余赶紧摇头,退了一步,“不用了方总,我坐地铁回去就行。”
陈余是真怕麻烦方群,他想要是他坐领导的车回家,那场面肯定很尴尬,而且他也是真的有点想坐地铁。
于是陈余赶忙撑开伞跑进雨里,回头微微弯腰点头,“方总,再见。”
方群看着陈余的背影逐渐被烟雨融化,那种不爽的情绪又涌上来了。
方群到了地铁站,艰难地挤进地铁,任何人之间几乎没有多余的缝隙,多到无法想象的程度,陈余原本还想有机会和季怀冰一起挤一次地铁,现在看来,算了还是别委屈他家季总了。
一个小时后,陈余总算从地铁站出来,真是遭老罪了,陈余下车后,从四号口出来,虽然c区这里属于市中心,但从一二号口出去又是截然不同的街景。
四号口这边像是被单独从市中心里隔离出了一片静区,供这些有钱人住,陈余踩在淅沥沥的石板路上,空气安静又清凉。
', ' ')('当然如果不是身旁突然疾驰过一个黑衣男子,以及女人的惊呼,“抢劫了,抢包了。”
陈余想,这一天天的,日子可真是过得丰富。
陈余几乎没有犹豫,扔了伞就追了上去,小贼显然对这个片区极为熟悉,直接钻进了路滑带里,陈余皱眉,跟着追了上去,没想到在两栋大厦之间竟然有一个缝隙,不仅能通人,而且还有余量,已经追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么一会儿。
陈余快步,没一会儿就抓到了那毛贼,那毛贼便开始反抗,两人扭打在一起,陈余占了优势,哪知这夹缝之地生出了苔藓,陈余一个脚滑,就从优势方变成劣势,被人猛地按到了墙上。
陈余的脸被贴的很痛,头也有点痛,突然地,陈余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好像他以前也被什么人这样粗暴地按在墙上过,头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陈余几乎没了反抗的力量,他沉浸在其中,想要用力抓住些什么。
小贼窃喜,这是抢了一个又送了一个,见陈余身上的衣服还有脖子上手上戴的首饰全部都是奢侈品,就开始拆陈余身上的配件。
小贼见陈余这般配合,也有些惊讶,先前不是还那么猛要打人吗,不过他没高兴多久,手就突然被拷上了手铐,“别动,警察。”
那名警察看着陈余蹲在地上的背影,担心说,“你没事吧?”
陈余摇了摇头,撑着墙面站起来,回过身,“我没事。”
陈余抬头看眼前的便衣,“警察同志,要跟你们回去做笔录吗?”
罗宇宁盯着陈余的脸,终于听到了心里那滴高悬于空中的水滴落进了湖面:“嗯,要的。”
“哦,那走吧。”
陈余跟在罗宇宁身后,一路上都心不在焉,刚才的那一晃而过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陈余,讲一下经过吧。”
陈余从思绪中抽离出来,将遇到这小贼的过程细细道来,却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个警官在没问自己名字的前提下便叫了自己的名字。
做完笔录,罗宇宁便让他走了。
同事小张问道:“罗宇宁,你认识啊。”
罗宇宁:“以前的校友。”
小张:“看着好冷淡。”
罗宇宁释怀的笑了,再次见面,原来他并不想认识自己,也是,那短暂的时光在陈余的生命里微不足道,往事随风,少年那场错误的心动从此埋进土里。
两日后,季怀冰回来了,没发现陈余的车被修补过,也不知道陈余不顾生命危险去帮人抓贼,只是拉起陈余淤青的手臂质问道:“怎么回事?鬼打墙了?”
陈余眼睛移动到天花板上,“从床上摔下去了。”
季怀冰皱眉:“这么大的床不够你滚的。”
陈余便从床的左边一直滚到右边,巴巴地看着季怀冰,“差个围栏。”
季怀冰粗暴地揉搓了陈余的脸颊,怎么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这么可爱。
两人相拥在一起,即便在一起好几年了,季怀冰的心跳依然会为陈余加快,而陈余枕在季怀冰的身上,也不无数次感慨他们是此间最幸福的恋人。
可是那天,陈余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他只记得前一天晚上季怀冰说晚上有事不回来了,正好张小虎约了他一起聚餐,一起聚餐的人里还有小林和刘庆,说是很多年没看见过陈余了,想见见陈余,于是陈余欣然前往。
小林和刘庆嘴巴格外的甜,见到陈余很是高兴,一个劲儿地陈哥陈哥的叫,陈余便多喝了几口酒,后来小林和刘庆先走了,陈余看了看时间,马上九点了,遭了,要过门禁了,就和张小虎也准备离开,临走时两人碰了最后一杯,就是那杯酒,那杯酒,有问题,后面陈余是如何被送到酒店的他完全记不得了。
凌晨一点半,季怀冰从机场风风火火的回来,他已经给陈余打了数十个电话了,陈余都没接,回到家,卧室的床上空空荡荡。
季怀冰脑子突然就像被雷劈了一般,陈余他出轨了!!
凌晨三点,陈余是被电话吵醒的,他的头有些疼,奋力睁开眼睛后才看到了眼前荒唐的情景,昏暗的灯光下,他一丝不挂,身旁同样躺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男人,张小虎!!
陈余被吓得魂都离体了,特别是手机上显示的49个未接电话更是让他心乱到有些崩溃。
陈余强行打起精神,检查了自己的身体,却并没有发现什么被人侵犯的痕迹,只是没穿衣服,他松了一口气,准备叫起张小虎问个明白。
陈余拾起地上的衣服,却找不到底裤,只好勉强就这样穿着了,他去喊张小虎,哪知这张小虎不知怎么了,睡得跟个死猪一样,怎么也喊不醒。
手机又响起了,萦绕在陈余耳边,就如同催命符一般,陈余根本不敢去接。
算了,先把张小虎弄醒,陈余对着张小虎的脸,就是啪啪两个耳光,这时,张小虎身体弹了一下,似乎是被打醒了,眼睛睁开一条不算清明的缝。
陈余急道:“你快起来把衣服穿好。”
', ' ')('张小虎脑袋还在游离,而陈余的身后却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停了。
“陈余。”
房间里开着暖气,陈余却感觉自己如临寒冬,头皮都麻了。
“你在干嘛?”
陈余僵硬地转过身,看到季怀冰那张隐忍愤怒的脸,嘴巴像是被打结了一样,艰难道:“没干嘛,不是你想的那样。”
陈余声音发抖,他从没看见过季怀冰用这么凶的表情看过自己,季怀冰的拳头都攥紧了,下颚线更是因为生气咬得发紧。
季怀冰强忍着怒意:“过来。”
陈余都要哭了,脑子都被吓得不敢转动,他走上前去拉季怀冰的胳膊,却被不动声色地甩开,“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当然不会是陈余的错,是这只苍蝇的错,季怀冰刀子一样的目光落在张小虎身上,然后痛心地伸手拍了拍陈余的脑袋,把陈余推到门外。
陈余扒着门框,心里隐约害怕。
“出去。”
季怀冰冷眼看着他,陈余激灵了一下,退了一步。
门猛地被关上。
而张小虎此时也是因药物作用完全不在状态,他背靠着床头,迟钝的脑袋低速运转,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的脑回路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望向关着的门,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陈余居然想睡自己,不过陈余要是想睡自己就给他睡好了,只是现在正宫找上门,张小虎看了方才陈余的反应,估计是陈余没想跟自己来真的,只是想玩玩自己罢了,也没了和季怀冰对峙的底气。
陈余在门外,突然听到里面一声闷响,就像是拳头到肉的声音。
动手了,陈余急得疯狂在脑子里思索,越想越不对劲儿,刚才张小虎怎么像被人下了药一样,而且自己也并没被侵犯,难道张小虎并不知情。
陈余再回忆昨天晚上最后的那杯酒在他和张小虎与小林和刘庆道别的时候似乎短暂地离开过视线,回头的他好像看到当时有一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男人从他们的桌子旁经过,但当时他并没有在意,所以很有可能是那个时候那人在酒杯里下了药,有人蓄意设计自己。
里面一声接一声的暴动,随着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陈余急得疯狂敲门,“季怀冰,你开一下门好不好,会出事儿的。”
里面的人充耳不闻,声音还在继续,陈余退后一步,用力一脚踹向门,门上只是留下一下脚印,纹丝不动,天杀的,这门怎么这么结实。
要找人来开门,陈余更急了,往屋外跑,准备去前台找人开门,他一打开门,就见方群身后跟着穿着酒店制服的人员神色匆忙地跑过来,到了陈余跟前,他双手扶住陈余的肩膀,担心道:“你没事儿吧陈余?”
陈余眼眶通红,“里面打起来了,怎么办。”
“快去开门。”方群对着身后的人道,然后不舍得看着陈余从自己手上抽开。
随着屋子打开,张小虎瘫倒在地上,脸上都是都是血,看起来森森恐怖,而季怀冰坐在床边,眼神里全是冷意。
陈余心知这事儿跟张小虎没关系,也不知自己是惹到了什么人才给张小虎带来了这样的无妄之灾,他扑跪下去,拍了拍张小虎的脸,“张小虎,你没事儿吧。”
张小虎眼睛半睁半合,没什么反应,“叫救护车,季怀冰快给他叫救护车。”
季怀冰原本就气到不行,这会更是无法控制住心里的妒火,原来是这样,这只苍蝇可真是了不起啊,七年前,陈余就为了他跟自己要死要活,七年后陈余同样站在了他这边,他季怀冰论家世论相貌,哪样不比这人强,他到底凭什么跟自己抢,可偏偏这个在自己眼里一无是处的人,陈余却几次三番要护着他,现在更是发展了到了床上的地步,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打死张小虎。
陈余见没人打120,便自己拿了床头的电话,准备叫急救,却被季怀冰一把打掉。
手机“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陈余一时慌乱,才想起季怀冰此刻还处在误会中,急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张小虎的错,是有人把我们弄到这里来的,你先把他送去医院好不好。”
季怀冰从来就不是脾气好的人,那些好脾气只是在陈余面前,可现在他被气得有些控制不住了,他从地上拽起陈余,拖着人就走。
陈余挣扎着回头看张小虎,不愿意走,因为张小虎现在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吓人极了。
这时方群开口解围,“陈余,你先跟季哥回去吧,人我会送去医院。”
季怀冰又用力拉了一下陈余,把人强行拖走了。
季怀冰不说话,陈余踉跄着步伐:“我回去跟你解释好不好。”
陈余被粗暴地塞进车里,车在道路上疾驰,远远超出了它应有的速度,陈余难受到想吐,却不敢开口。
而另一边,方群用力把脚踩在张小虎的脸上,惬意地笑了笑,如果陈余不能属于自己,那么他也不该属于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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