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的夜晚,水波流淌着星星,船漂在星河上。
“你做什么,怎么总贴在我后边?”婉儿放下手中的纸张,被背后压着的人弄得有些吃力,回头嗔怪道。
“愿在衣而为领,承华首之余芳。悲罗襟之宵离,怨秋夜之未央。[r1] ”
“哪里学会的这些话,”她将纸张卷起来,敲敲那人脑袋,“越发油嘴滑舌了。”
“你又说我,我还没说你呢,”太平在她身旁坐下,“我那么想你,等你多久了,怎么三年才来找我,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我好怕,怕你又不见了。上官婉儿,以后,不许你离开我半步。
“好,知道了。”她将纸张卷好,放进布袋中。刚系好绳子,忽的被太平抓住手,指节交缠起来。
“婉儿,你的手指真好看。”太平盯了一会儿,又仰头看她笑了,“女人是水做的,手指也要水来养。手这么好看,一定是养的水很好吧?”
婉儿噌一下脸红了。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这样的话都说得出口。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同儿时一般无二。
太平不怀好意地笑了。她拉着婉儿的手,放在自己怀中,让心跳随着指尖传递过去。
“我时常想,自己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喜欢。”她握紧婉儿手腕,“我真是幸运过头了。那么多人喜欢你,其中不乏有德有才之人,他们也从未伤过你。你选哪一个,我都无话可说。可你偏偏和我在一起了,婉儿,这是为什么呢?”
“那大概就是,见色起意咯。”
她放开婉儿的手:“哼(*一m一)!!!,我说正经的呢。”
“正经的?嗯——正经的就是,那时候你是公主,我只是个宫奴。我是迫于你的淫威,不得已才这样的。”她别过脸偷偷笑起来。
太平狠狠瞪她一眼,鼻尖扒开衣领,向肩上咬一口。
“诶,疼疼疼,有话好好说,别咬了。像个小野猫似的。”
你不就是想让我夸你嘛,不急,以后有的是时间。语句是用来感受的,而只有写你的时候,我的诗才有灵魂。因为只有你,能让我产生那样强的感受。我说过,以后我的每一首诗,都歌颂你。
婉儿拥她入怀。不过分松,因为喜欢这种肌肤相亲的感觉;不过分紧,因为知道她不会再离开。两人在一起,从未像今夜一般安心。星夜虽美,太阳出现的时候,光就黯淡了。
你是我的太阳,我的一切。是我何德何能,被你喜欢。
喉咙的喑呜有些嘶哑,解开衣裳的子母扣,反复触碰、抚摸。亲吻得太深入,身体开始发热,指尖汗津津的,潮湿而温暖。她太柔和了,似乎在引导两人的融合,直至灵肉合一。在欢合中,一遍又一遍领略极致的美。细密的汗珠附着在脖颈上,反射着月光。一方乌篷,洋溢爱的气息。
“你别……”
“我说,我偏要。”
…………(这里不是删减,是我没写,我肾不行了)
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半浮生。
躺在婉儿怀里,衣衫还未理好,她侧身拥住爱人。喘息渐渐平息下来,低声喃喃道:“真坏,三年来,一次都不让我梦见你。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你就是——”
“月儿,你有没有听说过老人说,梦见一个长久未见的人,代表她正在遗忘你。如果一次都没有梦见,那一定是因为,我一直在想你。”
这几年,我也不好过的。四处打听着你的消息,时时揪心起来,忍不住想要偷偷回去见你。更难过的是,我知道你过得不好,我知道你很需要我。所幸,我们又在一起了,终于能重新开始。
从今往后,你负责闹,我负责笑。
“我这一生,一为天下、二为太平。我们离开长安,离开朝廷,所有问题就都迎刃而解了。换得天下太平,此生足矣。”她抚上太平的背,带来一阵轻颤。
“可是,天下人会认为,都是李三那小子解决的。”
“那就是他解决的。”
太平撑起上身,皎白的颈窝在月光下,如同蓝田美玉一般泛着光。她咬牙道:“到头来便宜他了。”
“这不算什么,”婉儿叹了口气,“可我心疼你啊。我离开之后,还有你为我拼命奔走,为我平反昭雪。不论结果如何,博得些天下人的同情是有的。如今你也离开了,不知道那小子会把你说成什么样,以后的人又会怎么看待你啊。我好担心。”
太平笑了,捏捏她的脸,婉儿只好赶紧捂住。
“我才担心你呢!管他李三把我写成什么鬼样子,我不在意。我从来都只要你,如今已经得到了,别无他求。倒是你,为天下人呕心沥血,连我都不要了。若是后人还把你看作韦后党羽,踩着唾骂,那才叫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