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仔细回想着:“当时火烧的厉害,房梁断裂的声音吵嚷。奴婢也是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句,并不十分清明,只是听那声音,最先想起的就是茯苓姑娘。”
有时候,人的直觉才是最恐怖的。
更何况,茯苓这段日子前前后后来'栖凤台'坐的不少,她的声音朝歌理应不至于听差了。
可一想到茯苓适才还睁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对自己嘘寒问暖,看上去实在情真意切。
慕衿回过神来,理一理思绪。
慕衿握着朝歌的手,将手腕上的金镯子褪下给她:“这桩事我会仔细考虑,你先不要对旁人透露。”
朝歌有些惶恐:“这是奴婢的本分,况且听得也不十分真切。您不必如此呀。”
慕衿笑了一笑:“不论真与不真,你总是给我提了个醒,这份心意我受了。”
朝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颔首道:“那多谢少夫人。”
慕衿倒是肯信朝歌没有骗自己,只是那人究竟是不是茯苓还要再做考量。
茯苓长得那副模样便像是不谙世事。
她这段日子与慕衿相处时这样和善,滴水不漏,连慕衿都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
难道这位面善的茯苓姑娘心思当真这样深沉?
不论如何,慕衿总要留心提防提防才是。
思前想后,慕衿还是决定将此事向义兄略提一提,也好让他多加小心。
江锦在看了慕衿写的书信后,不动声色问道:“上次与卫青阳一同到宿州办事的人是谁?”
本蹲在角落的樊瑞大喜,以明朗的笑容连忙挥手道:“门主,是我,是我呀。”
樊瑞的心不由得小鹿乱撞,没想到他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能得到门主的提名。
他觉得门主就要赏赐他,忙跪在了地上,大呼:“多谢门主。”
江锦敛眉看他,没再跟他废话:“拖出去,活埋。”
樊瑞目瞪口呆,但容不得他多想,江锦令下后,便即刻有人将他拖了出去活埋。
樊瑞等人参与了卫青阳的事,这桩事虽尚且云里雾里。但是江锦一向秉承宁肯错杀绝不放过的原则。
与他亲近些的部下都知道,江锦善于玩弄心术,平日里看似宠辱不惊,实则极为残忍。
旁人对他诋毁欺侮,若是他能解决的人必要干掉而后快。若是他解决不了的人,以江锦一贯的隐忍自然不会在受欺负后发作出来。但是其实他心中始终有个小本本,一笔笔的将那些事记在帐上。
作者有话要说:木有收藏,难过qwq
☆、茯苓
往后那段时日,不知道是不是别院离容珩的书房太远,自那次意外走水后,他竟一次都没到她这别院来过。
茯苓倒是常客,闺阁无聊,照常时而来别院坐坐。
'栖凤台'整修已一月有余,几乎就要完工,慕衿便提前几日迁回去住了。
今日茯苓过来,慕衿仔细观察她的神色,却还是没觉出什么异样。
闲话一会,茯苓款款起身:“这都晌午了,茯苓坐的久,打扰姐姐休息了。”
慕衿微微一笑:“无妨。”
茯苓含蓄笑道:“姐姐午间还是多睡一会吧,下午精神才好呢。哥哥说过段日子接我回去,我也要早些回去,吩咐他们提前收捡好东西。”
语毕,茯苓翩然离去。
慕衿眼下也无什么睡意,便想着出去散散步。
容珩近来似乎格外忙,慕衿也没有特意打听所为何事,只是听闻好像是因为一桩官府护镖的事情。
官商相护并不少见,几乎已成行中不成文的规则。而且听说此次数目之多非同小可,所以容珩也格外上心。
他这样忙,慕衿便没打算去打扰他,只是在花庭中闲步。或许是人的心底总存着几分侥幸,她虽没有进去打扰他的打算,却还是下意识的往他书房那条路上走。
当她分花拂柳,走到小竹林的时候,隐隐约约见着一个绰约的身影进了容珩的书房。
原来她不去打扰,也有人上赶着打扰。
书房。
茯苓端着一碗莲心合欢羹,娉娉婷婷地走了进来。
因为容珩与一众人议事,她其实已经被撂在外头等了很久。好不容易等那些人相继散去,她才进去。
她声音绵软:“少阁主。”
然而容珩正忙着翻看文书,看都没看她一眼,所以茯苓这声试探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茯苓又含着委屈叫了一声:“少阁主。”
这一次,她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直到容珩锐利的眼神扫过她之后,她才明白了他的意思:有话就说。
容珩的态度让茯苓有些发慌,一时言语都失了分寸:“其实……其实茯苓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不该如此冒昧来打扰您。”
容珩面无表情的翻过一页,头都不抬一下:“没事就出去吧。”
没想到容珩会这样说,茯苓更是乱了阵脚,一着急连忙否认道:“不是。少阁主,其实茯苓还是有一桩事……茯苓是想告诉你……茯苓一直很思慕您高山仰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