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衿眼瞧着他就要走:“你去哪?”
“书房。”他回头望她,似笑非笑道:“不然留在这里?”
慕衿垂眸。
嫁进来第一日,说话太放肆似乎不好,不然其实她觉得也是可以的。
慕衿在纵横阁待了一段日子后,瞧着周边人的神色,知道纵横阁内除了容珩的几个亲信,譬如言慎等人,大多数人就连甄墨都不知道这场联姻是假的。
容珩谨慎,没有让太多人知道,也是怕风言风语走漏了消息。
但是慕衿发现,纵横阁里的人似乎都不太喜欢她。觉得她就是江锦的细作,是祸国殃民的妖精。
其实慕衿觉得他们大可不必这样针对她。毕竟这半月里,容珩连她的房门都没踏进过半步。
让慕衿深感意外的一桩事是茯苓竟然还住在纵横阁里。
宋靖倒是矢志不渝。
其实抛开义兄于宋靖之间的对抗来看,慕衿并不讨厌茯苓,甚至有些欣赏羡慕她。
慕衿自小父母双亡,比不得茯苓自幼娇生惯养,又有父兄教诲,从小过的安稳,只和刺绣女红作伴。
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这样的门户,教养出来的人竟也没什么傲气。
慕衿知道,茯苓在这住的日子虽不长,但终究是在别人家,平日里赏赐了不少金银给侍女,笼络人心。
其实两人心下都清楚彼此间尴尬的关系。慕衿本想着避而不见。
然而两人同住在纵横阁,难免会有碰面的时候。
没想到茯苓倒自在的很,主动走过来欠了欠身子像慕衿行礼:“少夫人。”
慕衿微微一笑,虚扶了她一把:“宋姑娘不必多礼。”
两人闲话了一会,见慕衿似有些心不在焉,茯苓兀自笑道:“少夫人可是因为此前的事,而对茯苓心怀芥蒂?”
慕衿忙否认道:“宋姑娘多虑了。”
茯苓轻轻一笑:“是少夫人多虑了。其实此前的一切,不过是哥哥做的主。茯苓不存什么心思。这段日子哥哥在金陵,才在府上暂住。少夫人若不嫌弃,还可以和茯苓做个伴。就是不知道……少夫人欢迎不欢迎?”
按照茯苓的意思,她其实并没有想嫁给容珩的心思,而是受她哥哥宋靖胁迫。
她这样说也不无道理,毕竟在江湖上,身不由己也是寻常事。
慕衿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宋姑娘客气了。我初来乍到,平日里无聊的很。宋姑娘若是愿意,自然随时欢迎。”
茯苓也不见外,当即便跟着慕衿一道回了慕衿的寝居——栖凤台。
一路走着,茯苓称赞不已。这段日子慕衿心思不在此,也没有认真细看。不过被茯苓这样一说,她发现这婚房布置的还真是富丽大气。
后院别致灵巧些,且风景甚好。竹影参差,苔痕浓淡,未进厢房,先闻暗香。
慕衿进了厢房后,却意外发现多日不见的容珩竟来了栖凤台。
作者有话要说: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此证。这一段是节选自民国婚约上的誓词,很美。
☆、暗杀
慕衿有些意外,但碍于茯苓在场,不想让她觉察出什么端倪,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神色。
茯苓见着容珩似乎也有些慌乱,忸怩的行了个礼,脸微微红,温顺道:“少阁主。”
容珩只是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慕衿见容珩的神色有些奇怪。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竟是茯苓。
大概是容珩在场,茯苓显得有些拘谨,坐了片刻便离开了。
待茯苓离开后,慕衿本想问他为什么当时神色有些异常。但仔细想了想,此事或许不那么简单,他不会喜欢旁人过问他的私事。
“少阁主过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妾身有失远迎。”她声音又娇又润,方才在人前的优雅大方抛了个干净,比起那茯苓的娇软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些人总说她是个妖精。那她就听话,好好做个妖精,缠的他欲罢不能,让他在她的'栖凤台'里流连忘返。
容珩就知道这是个来不得的地方。来一趟她就动一回歪心思,层出不穷的花样在等着他。
他散漫道:“正好路过。有件事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卫青阳死了。是被暗杀,大概得罪了什么人。”
慕衿惊了一下。
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这样突然的就死了呢。
纠结半晌,她试探性的问道:“这是青云庄做的?”
他果然不肯轻易来自己这里。今日过来一趟,原来是告诉她这个。
无论凶手是谁,刺杀卫青阳的人,都必然与江锦敌对。她又是江锦的义妹,难保那人不会陷害她。
他的意思,大概也是提醒她小心些。
容珩轻轻一笑,神色有些意味不明:“这一点,你哥哥会比我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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