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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在法国的第二年。
安娜交的新男友是个腼腆羞涩的男生,与以往出现过的男生很不一样。
他喜欢做食物给安娜吃。
常言道,想要留住一个男人的心,必先留住他的胃。
这句话在女人身上一样适用。
安娜与新男友黏黏腻腻,缠缠绵绵,每次到楼下都要来个法式热吻,才依依不舍地上楼。
如许给她倒了杯水,看她又拿出大大小小的盒子,往冰箱里放,忍不住打趣:“看来你确实看中了他的厨艺。”
安娜摇头,染成棕色的大波浪披散在肩膀上,歪着头冲如许道:“宝贝,我可没有这么肤浅。”
“你都不知道他床上有多猛。”
如许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咳了好几下才缓过来,脸都有点红了。
安娜走过来,上下打量着如许,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胸,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说:“你的男人一定很幸福。”
如许:“……”
也有男生追如许。
这个漂亮的中国女孩在学校很受欢迎,其中不乏外貌出色的男生追求她,约她吃饭,看电影,甚至更加直白地表达出渴求。
如许一概拒绝了。
在法国的第一年,她时常会失眠,于是去医院,拿了许多药,那次晕倒也不是单纯的感冒,是连续好几天夜里都睡不踏实,反复梦魇。
好像是梦见了他。
在后来的日子才有所好转。
去法国前,如许在自己的手臂那边纹了一个小小的月亮,记得纹的时候很疼,眼泪憋在眼眶里打转,纹身师还调笑她,说,你这姑娘也太嫩了点吧。
她常常看着那个小月亮发呆。
也曾想他想到受不了,在深夜里拨打他的号码,打过去,在即将接通的一瞬间,啪的摁掉。
眼泪往下掉,她将自己缩成一团,在黑暗里,像一个小怪物。
她想有人能来拥抱她。
她好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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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盯着手机干什么?”
沉鄞奇怪地瞅着江棠野,看他跟前的烟灰缸又要放不下,当即骂他:“你他妈是不是不要命了,有几个人像你这么抽的?”
江棠野抬眼的一瞬间,他又瞬间熄火认怂,举起双手:“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哪有资格管您啊…该管您的人呢,连个电话都没有。”
江棠野灭掉手机屏幕,熄了烟,拿上外套往外走。
一个人走到了江边。
他突然很饿,去买了几个包子,一个人坐在江边吃了起来。
已是深夜,街上没什么人了。
有个年纪很大的爷爷坐在路边,衣着完好,蜷着身体,缩成一团,刚好和江棠野对上了目光。
江棠野将包子给了他几个,他道了谢,慢慢吃起来,问:“结婚了吗?”
江棠野摇头,将围巾解下来,给这个爷爷围上,说:“没呢。”
爷爷“噢”了一声,吃完嘴里的包子,过了一会儿,才开口说:“我结过婚了。”
“噢。”
这次换江棠野。
“我老伴儿跟我吵架,我受不了,就跑出来了。”
说这话时,老人挺气。
江棠野笑了起来,望着江边的夜景,莫名其妙地问:?“您谈过一生一次的恋爱吗?”
“害,哪有什么一生一次,日子过了,就一生了。”
江棠野却摇头,瞥见远处有个老太太慢慢吞吞往这走,笑道:“你看,那不来了。”
老人不情不愿地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走到老伴儿身边,低着头,说了两句话,还是一起回家了。
他一个人在冬夜里坐了很久,冻僵了手脚,自虐似的找罪受。
她每天睡的好吗。
希望她睡的不好。
算了。
还是祝她做个好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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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生日的那天,江棠野收到了国外的一张明信片。
简简单单四个字:生日快乐。
他眼睛都红了,盯着那张明信片上的字,一笔一划,看了个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