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洛迦点了点头,挨着苏越坐下,说:“这是我们易北的规矩,百姓每年除了要上缴国库税外,还要按收入支付相应的公库税,公库的银两归国民共有,一旦有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人出现,公库就会开仓赈济。”
“等于说是个济贫粮仓?”
“可以这么说。”易洛迦道,“可是最近公库的银两连连失窃,这在易北是绝不容许的事情,抓到了就要杀头的,我真不明白,到底是谁穷疯了,连公库的善款都不放过。”
一片红枫飘到了苏越的膝头,苏越凝视着它,淡淡道:“显然不是穷人干的。”
“嗯?”易洛迦皱起眉,“什么意思?”
苏越将红枫弹开,平静地对他说:“你想,公库是赈济穷人用的,他们如果缺钱,大可以去公库里堂堂正正地索要,又何必去偷?”
易洛迦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偷公库的一定是个有钱人。”
红枫飘落在了地面,苏越用脚尖把它碾碎了,它成了枯槁破碎的尘灰。
公库失窃这件事情是jiāo由林瑞哲负责的,与易洛迦关系不大,也不过就是闲来无事,和苏越扯些闲话而已。眼下,易家还有更重要的一件大事亟待去办,这件大事足够让易家上上下下忙得焦头烂额,而且也能够冲淡易洛迦被降职的烦闷。
这便是易欣与孙小姐的婚礼。
易欣在王城西部有一块封地,这块封地原本该是易洛迦的,但易洛迦固不受封,也不愿离开王城,于是易北王就把土地赐封给了他的弟弟。眼看着大喜的日子就要到了,易欣府上忙里忙外,人手却还是不顾,只得问易洛迦府上借。
易洛迦打发翠娘几个得力帮手去了,苦笑着摇了摇头:“闹得和打仗似的。”
易欣初五的时候就辞别兄长,返回封地准备去了,但他临走之前进了趟伊人楼,回来时眼眶红红的,嘴角紧绷,看得出来他心情非常不好,他对易洛迦说:“要记得来参加婚礼”时,简直是在咬牙切齿,心里似乎有一千一万个不情愿。
等他走了,苏越就不紧不慢,事不关己地说:“新郎的心思不在新娘上,这婚礼迟早要泡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