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刘晓六出了门,我也跑进了太平间,打开冰柜的门,把预留的抽屉拖出来,用黑色的绒布仔细擦拭了一遍。
通道口响起哀乐声,我从里面拉着担架车停在了值班室的门口。
从下车之后刘晓六神色上看出一点怪异。
我没开口直接把担架车靠在了灵车的后门处。
刘晓六并没有急于打开车门,而是站在灵车的后面等着什么。
我刚要开口,被他的眼神制止住了,“干嘛搞得这么神秘?”在心里嘀咕着。
一阵诵经声传来,我回头看去,几个身穿藏族服饰的中年人双手合十,嘴里唱念着经文从电梯中走出来。
前面的两个人手中举着黄橙橙的转经筒,《六字大明咒》随着转经筒的转动不断变换着经文。
“死者是小数民族?”我闪身到了一边。
刘晓六看着人群聚到了灵车的后门处,这才缓慢的把车门打开。
灵车上的冰棺并没有用来装殓尸体,里面而是装了一些藏族的服饰和银质的饰品。
简易担架上躺着一个面容沧桑的汉子,额头上有一处伤口,浑身的衣服也有些破碎。
我的后背被人轻推了一把,扭头,是贺斯通站在我身后,“吴巍,赶紧把遗体拉到太平间再做处理。”
几个藏人都在低头念着藏经,我和刘晓六只好搭手把尸体挪到了担架车子上面。
推进天平间我有些犯难,按照当地的规矩是应该穿上寿衣才能送你冰柜中的抽屉里面。
一个藏人走到贺斯通跟前耳语了几句,“吴巍,把人放在停尸床上面就行了,让这几位藏人给死者换上衣服。”
刘晓六闻听赶紧出去到车上把放在冰棺中的那些衣物送进来。
我不懂藏人的穿衣习惯,只能在旁边充当一个帮手。
内衣是纯白的绸缎做成,齐腕长袖,对襟高领,襟边和领口均用金边和银边镶嵌。
不过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藏人的尸体没有净身,也就是没有用清水擦拭过。
后来我曾经问过严奎,严奎说是因为他们把雪山之水看成了圣水,只有用雪山之水净身才能永恒。
一件带着妙莲图案和圆形寿字的长身藏袍给死者穿在身上。
衣服的下摆处有镶三层毛皮边,最底层为水獭皮、水獭皮上面是貂皮,最上面是虎皮,一眼看去死者有些彪悍的样子。
我以为这样就算完工了,回转身打开了冒着白色雾气的冰柜。
“谢谢师傅,我们的人就没必要放在这个密闭的冰柜中了。”其中一个藏人说着并不熟练的汉语
。我瞅着贺斯通,“贺院长,就现在的天气不存放在里面,也仅仅就是放置一个晚上,等到天明尸身有可能就开始腐烂。”
我先把后果说出来。
贺斯通只说了几个字“吴巍,一切都要听人家的,这关系到民族大团结的事情。”
我点头退到了一边。“师傅,你这里有白布吗?”
藏人也看出来我是太平间的管理员。“有,有,我这就给你去拿。”说完回到值班室,在床下拖出一批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