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代替棉签轻如蝶翼地落在伤处,肌肤和肌肤的触碰更带起一阵战栗。
“痛不痛啊?”
比起询问,更像是在自言自语,阮荇都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听他又自顾自接下去:“狗屁,我在问什么废话,都青成这样,肯定痛死了。”
原本是需要抹上药酒用力揉开,可是时樾愣是下不去手,只能轻轻涂上就算完了,几分钟的时间,叹了几十口气,像个满肠愁绪的小老头,把紧张得手心冒汗的阮荇给逗笑了。
“真的有这么严重?”他问:“其实我觉得还好,都不怎么疼啊。”
“不疼?”时樾手指往上一摁,听到嘶的一声抽气又赶紧放开,呼呼地往他肩膀上吹。
“知道痛了?”
“好吧,还是挺疼的。”阮荇缩着肩膀小声说。
药酒干了,阮荇坐起来想穿衣服,一抬手拧得小脸变形,时樾赶紧老妈子照顾小孩儿似的上去耐心帮他穿好。
两个少年并肩坐在床边,一时间谁也没开口,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樾从在他家把他带走开始脸色一直很臭,阮荇知道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心里愧疚,主动戳了下他的手臂,语气是想要逗他高兴的讨好:“时哥,别黑着一张脸了。”
“太气了白不起来。”
“其实我爸平时不是这样,今天是个意外,他就是喝多了,撒酒疯来着。”
“上次打破你的头让你进了医院也是意外?”时樾斜他,嘴角拉得笔直:“别想哄我,你家邻居都告诉我了。”
“小海藻你老实告诉我,你爸是不是经常这样,喝不完的酒,一喝醉就发酒疯动手揍人?还是说喝没喝酒都一样,把你和你妈不当人?!他那么大个人整天都在干什么,凭什么跟你要钱?难道你每天辛辛苦苦做兼职赚的钱都是为了他?!”
时樾越说越气,到最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音量,吼完了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对阮荇大声了,懊恼地抹了把脸:“对不起啊,我没在凶你,我就是太生气了。”
“我知道。”
他垂头丧气的样子真的很像以前在小区楼下见过的一只大金毛,做错了事时主人还没开始训话,就耷拉着耳朵开始认错。
又乖又傻。
最主要的是,惹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