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还来不及捕捉住这点陌生的波动,就听有人在后面冷冷地发话了:“既然自己会做,就别麻烦别人。”
说话的是沈砚。
韩冶不由一怔,沈砚已经在他身后坐了将近一个月,他们从来没有过任何交流。这很正常,毕竟他们完全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但此刻沈砚双眼看着他,这句话明明白白就是对他说的。
可是沈砚怎么会知道他本来会做那道题?在交杂的惊愕与心虚当中,韩冶嘴唇微微颤动,当下却难以开口否认,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沈砚说得没错。
吃惊的不仅是韩冶一个人,卫染转头瞧瞧沈砚,也更迷糊了。
只是她眼见韩冶被沈砚一句话吓得僵住,将心比心想起自己被沈砚欺负的时候就是这么惨,不禁深感同情,于是小声试图缓解气氛:“没有麻烦呀,我多讲一遍也是复习嘛。”
可是她的努力只是让沈砚脸色又冷了几分,冻得周围气压都更低了。
卫染直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她还没有领悟到底是什么,所以更不知道该怎么补救。
她只觉得沈砚可真是个奇怪的人,明明和他没有关系的事情,莫名其妙又在生气了,也不怕又把自己气得胃疼。
一时间气氛更加诡异。好在这时候许潇潇来了:“咦,染染,你怎么坐这里呀?”
“刚才和你同桌讨论点问题,”卫染随口回答,起身把座位让给她,“已经说完了。”
许潇潇嗅觉却要敏感得多,她可最清楚不过,韩冶这种人平常只顾闷头自己学,罕见他会和别人交流问题,那今天这是……?
她先后扫过韩冶和沈砚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脸色,眼珠滴溜一转,在内心为全然不开窍的某人长叹了一声,然后直接上手把卫染按回后排的座位上,语重心长道:“你呀,就快回去坐吧。”
“啊?”卫染有点莫名其妙。
许潇潇摇着手指笑眯眯:“我是说,你沾到我的学渣之气就不好了,是不是。”
卫染总觉得她好像话里有话,又愣了片刻才神思回笼,想起来要抓紧把坐姿调整好。
现在没有了那道明确的红线指导,她只能靠目测估算自己拥有的活动范围,精确性自然就差了些。所以为了确保绝对不会过线,她只有尽量让自己比以往占据更少的面积,才最保险。
沈砚在旁边默默看着她努力缩向远离他的那一侧,两人之间已经隔了好大一片空虚地带,而原本就单薄的小姑娘,似乎还是恨不能直接把自己拍扁成一张薄片。
没有了那道线,但她躲得更远了。
就像是,她本来就不想接近他……
沈砚突然就觉得,没有那么好玩了。
根本就不好玩。
他望着卫染薄唇绷直,终于忍不住道:“都快一个月了,你可真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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