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帽子,遇见人就低头走着。
家。
回家。
家里还有阿远。
他们忘了救阿远。
还有那只肥猫,我才给它新买了猫粮。
拉低帽沿,我一路小跑着。
路人频频看我,我装作看不见,想跑回家。
回了家,站在半掩的门前,我颤着指尖推开。
被熏黑的墙壁,焦黑的沙发,落地灯已被烧化。
我踩着地板上残留的干石灰,一步一步上楼。
一间间地推开门,没有人。
猫也不见了。
我瘫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那片废墟。
“阿远。”
嘶哑破碎的音,苍老又难听。
眼睛里,有东西疼痛地溅出。
一滴滴地砸在手臂上,滚烫滚烫。
“重小姐。”
低沉磁性的男声。
心一悸,我猛地回头。
男人白色衬衣,袖口微卷,气质温和。
废墟里,他踩着灰烬,一步步地走向我。
我失望地垂下眼,“是你啊。”
关先生。
落寞表情尽收他眼底,关先生温和地笑。
“怎么。”
“你看见这里的其他人吗?”
我斜着眼睛看他。
关先生微抿唇,摇首,“并没有。”
我呵呵笑。
“哦。”
他目光一直落在我被烧毁的左半张脸上。
我睨他。
“你在看什么?”
关先生笑笑。
“抱歉。”
我把头发藏进衣服里,带上帽子遮住脸。
扶着墙壁,我站起,一步步地走下楼。
关先生跟在我身后。
我停下。
他也停下。
“关先生,我们好像不太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