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云岭东山建起了清云观开始,云岭西山再也未有人敢踏足。
除此之外,惊风寨这些年总时不时会丢东西,今天我家少只鸡,明日你家少只鸭的,丢的都是些小家禽,大家以为是山中的黄鼠狼给偷走了,因而在初时的惶恐之后已经习以为常。
所以,从没有人与宋真清几人说起过这事。
今日还是原伯无意中说了一嘴,宋真清记在了心里。
再联想起韦无冕在云家祠堂外发现的鸡骨头,有蹊跷啊……
炎丹死了且还躺在祠堂里,云家的主子与下人即便再怎么饥饿馋嘴,挨着那一排排黑漆漆的牌位,也不至于在祠堂外啃鸡骨头吧?
肯定是那只黄鼠狼干的。
这么一琢磨,宋真清越发觉得,那只喜欢偷鸡鸭的黄鼠狼挺讲究的,还知道把鸡给弄熟了再吃啊!
西山有野人?
呵呵,鬼才信。
没人敢上西山是么?
哼,她偏要上山去看看那野人长什么模样。
一想到要上西山抓野人,宋真清突然就兴奋了,嘿嘿,她正愁找不到机会耍弄那两名衙差,如此,明日便是个好时机啊。
第12章
第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韦无冕便被宋真清从床上拽了起来。
“啊,什么时辰了?”
韦无冕打着哈欠,眯缝着看了眼宋真清,仅这一眼,就让他残存的一丝睡意霎时跑的没边了,“你……这是什么打扮?”
宋真清上穿齐腰短褂配交领白衫,下着黑色宽松长裤搭一双鹿皮短靴,本来毛躁散乱的头发被她用一根棉绳扎住,像个丸子一样杵在头顶。
若是瞧不见她娇小的脸庞与白皙的耳垂,韦无冕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小白脸。
不过,小道姑这副模样,倒也怪好看的,韦无冕眼中星星直冒,就差嘴角流哈喇子了。
宋真清见他呆愣的样子,猛拍了下他的脑袋,“还做梦呢,快醒醒,有正事了。”
“啊呀,”韦无冕摸着被宋真清拍过的脑袋,后知后觉的问:“什么正事?”
他们不是一直在查炎丹的案子?这还不是正事么?
“先别管这个,我问你一件事,”宋真清答非所问。
“你说,”韦无冕正襟危坐,侧耳细听。
“你有钱么?”宋真清蹙眉瞧着韦无冕一身邋里邋遢的模样,不抱太大希望。
“钱?”韦无冕愣了愣,随后又摇头,“银子么?没有。”
“果然,”宋真清暗叹,韦无冕要是有钱,哪还能是这副穷酸相。
她是没钱的,韦无冕也没钱,那此事便有些难办了。
宋真清正寻思还能用什么办法去弄些钱来,待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衣裳,不由心中一动。
这身衣裳是清云师傅的,她临去世前把衣裳留给了清清,为了今日上山方便,宋真清一早就把它翻出来穿在了身上。
还别说,这身像极了骑马装的衣裳还真不错,尤其是脚上的鹿皮靴,柔软舒适不硌脚,比原来那双布鞋好穿多了。
除了这身衣裳,清云师傅还留给了清清一样东西,那是清云师傅压箱底的宝贝。
如果……她是说如果,把那宝贝拿去抵押换些银钱来,不知道清云师傅会不会半夜入她的梦来骂她?
只这般想一想,她就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清云师傅疯了的时候会抱着枕头唤女儿,正常的时候会把那宝贝拿出来反复摩挲,似思念又似哀伤,可见那宝贝对清云师傅是多么重要。
她还是不要拿去抵押了吧……
哎,可没钱办不成事啊。
宋真清泄气的一屁股坐到了韦无冕身边。
“你是说这个么?”
忽然,一只手递到了她的面前。
宋真清正垂头丧气,想要拨开那只手,刹那间却发现一张纸头在她眼前晃了晃。
“银票?”她伸手抢过那张纸,仔细一瞧,顿时瞪圆了眼睛,“五百两???”
五百两,我的娘哎,她虽不知当今米价几何,但以她那个世界的购买力来看,哦,就算一两银子折三百块,这五百两也相当于十五万了,哈,妥妥的有钱人呐。
再看韦无冕另一只手里还握着一沓纸,宋真清抓过来一瞧,一百两,两百两,五百两……都是银票。
她数了数,嗯,不多不少,恰巧一十九张。
再合计一下……妈呀……此刻,她手中总共有五千五百两的银票。
哦,这……这……要换算成人民币还不得一两百万元啊。
这得多有钱的主,能带着如此多银票遍地跑啊?
呵呵,也别怪她没见过世面,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确实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呐……
宋真清手握大把银票,瞬时心情复杂起来,她觑了一眼韦无冕,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家是不是很有钱?”
她不会遇到个富二代吧?
只见韦无冕挠了挠脑袋,笑的别提多真诚了,“嘿嘿,都是祖母给我的。”
敢情不仅是个富二代,还是富三代呀。
唉,世袭的富贵就是不一样,人家就算打扮的再邋遢,也挡不住那浑身散发出的金钱味道,这也才能解释为何那昏官张大人会对韦无冕另眼相看。
再看她可好,虽是白捡了一条命,但这条命也忒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