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苦呢?”随风走进他,不住轻叹。
随影与赵玄朗有几分师徒情谊在,此时忍不住骂他:“你这般愚妄能有何用?人死难复生!就算你借得了聚魂灯,此后还不是要等她轮回!你能有多时间蹉跎!还不如回去替她复仇,去找那些恶人好好出气!”
赵玄朗目视前方,神情淡漠道:“复仇得手如何?败又如何?玉蝶死,我心亦死。玉蝶活,我心方在。”
“愚蠢。”随影恨恨骂道,负手离去。
随风没走,老老实实地守在北海。守了月余,实在受不住这荒凉无趣的破海域,留下几句嘱咐给下属,也匆匆回了魔界复命。
褚妄看着跪在阶下的随风,不咸不淡地问道:“赵玄朗还在跪?”
随风答道:“是的,尊主。”
“呵,爱令智昏,此话不假。”褚妄将笔往砚台边上一搁,又拿起一份奏报,细细地看起。
“尊主,那我们还要不要继续守?”随风抬首问道。
“守吧。”褚妄忽然抬眸,又补了一句:“再守三个月,后面就无须再管。”
“是,尊主英明。”
与此同时,大雪顶上依旧寒风如刀,雪花冰屑打着旋晃悠,静静幽幽地落至各处,诠释着漠北低沉的呼吸。
你正被冰封于圣湖底中。因为有秘咒缠身,你感受不到半分寒意。然而,魔胎自带的毒息丝丝缕缕地钻入心口,你觉得痛,痛得想要喊出声。
按照计划,赵玄朗应该已经会来到此地了。那么,他怎么还不来?是计划不能如期进行了吗?
不,不应该的。你藏于床头的传音蝶已经被赵玄朗触动了,你能感受到的。
他会来的。你抱着如此的期望,又一次昏昏沉沉地跌入了梦境。
三个月后,赵玄朗置留下分身。他是趁着几个魔兵收队回去复命之后离开的,当然是为了火速赶至漠北。他要找你,要陪着你。
当初在传音蝶中,你柔声劝他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玄朗,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我不愿你再去修那邪功。虽然你不与我说,但是我知道你肯定很痛。你是我的夫君,你怎能叫我不心疼?”
“吕前辈说了,魔胎的魔性极大,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其封印到圣湖中十年,吸收天地精华,压制住魔性。你、我应该庆幸,等他长大后,能受到前辈的一番指点,能生出道心来,不会犯下杀戮,不必割肉还母、剔骨还父……你等我,好不好?”
你要他做的,他怎能说不好?他只怕你不好,怕你受苦,怕你不满他。所以,无论是联系吕一葛,再与鲛人族斡旋,还是演戏给魔尊看,他都会做好,让你满意。
不就是等你十年吗?他等。
只要捱过这十年,修仙派便不能再有理由对你们纠缠不放,魔尊那边也会死心。到时候,他会和你逍遥人间,做回一对闲云野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