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这里暂无多少实据,只有几张卷,上面正好有传言所讲的暗号。”陈初六低着头道:“这件事情下官是从贾公公那里听来的,赶紧查了一下,才发现的这些卷子。”
“哦?贾公公?没想到一个宦官,竟然如此忠直。”浦城章点了点头,这时正好听到外头脚步声起,乃是贾进禄领着一众考官,前来请命。
“浦学士至公之人,贾某有要事相告。”贾进禄走进来气愤不已道:“此番策问,贾某听到不少舞弊之传言,士子将名字留在卷中,以期走歪门邪道,取中进士。还望浦学士秉公策士,为国罢黜这些小人之儒的卷子,追查舞弊之人。”
“贾公公……”浦城章难得一见的朝贾进禄拱了拱手:“贾公公所言之事,陈学士已经告诉本官了。”
“陈学士?”贾进禄陡然一愣,看向站在旁边的陈初六,颇为疑惑,难道陈初六见王中正漏了陷,现在想要撇下他?墙倒众人推,古今不易之理。陈初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眼下还是王中正那个不要脸的更加可恶。
当下贾进禄对陈初六道:“陈学士果然直臣风范,咱家还未到,陈学士已经前来禀报浦学士了。”
陈初六则是十分正经地道:“出了这等事,当然要首先与浦学士先说了,贾公公到处说,恐怕有些不合宜。本官怕出事,便跑来这里了,还望贾公公不要觉得本官是在抢你的功劳。”
贾进禄摆手道:“不会,咱家这是一心为了抡才大典,岂有半点贪功之念?还是陈大人做事沉稳,咱家佩服。”
陈初六点了点头道:“贾公公谬赞了,本官也不过是做一点该做的。但本官手上,没有半分证据,听说贾公公手上有实据?”
贾进禄一愣,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但他进来便觉得这是将王中正一举踩下去的好机会,便还是道:“咱家这里的确有点证据,但算不上多。这件事简单,只要把卷都看一遍,全挑出来罢落就行了。”
浦城章这时看了一眼,考官、内侍基本都在场了,道:“这件事情自然是要查的,但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查。要是引出天圣五年那种事情,在座诸位,谁能担待得起?”
底下众考官都是摇头,这件事情一旦闹大了,那就是谁也担待不了。这个时候,可不是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而是掉进了泥坑里,能爬出去的只有高个子,剩下的只能当成替罪羊。他们不说话,贾进禄自然也闭上了嘴。
浦城章这时又道:“这件事情,只能在贡院之中处理,切不可传到外面。本官会上密折给陛下,将这里的事情说明白。传言中的几个名字,与本次策问的题都不太相符,若查出来了,必是心存侥幸,想要钻空子的人。”
“这群人汲汲于名利,将圣人教的仁义礼智信全抛在了脑后,哪怕文章诗赋写得再好,也成不了什么大器。诸位当细心盘查,将嵌入了这几日姓名的卷全部找出来,就以文理不同为由罢落。只要考中的人里没有,外面就不会闹起来。”
“这……”贾进禄眼珠一转,要是这样的话,他想扳倒王中正岂不是成了空话?于是开口问道:“咱家以为,这次舞弊,不是考生独自为之,而是有内鬼。若是不查出来,恐怕还有人在暗中进行。”
“贾公公的意思是一查到底,将科场舞弊之人,全部罢落,再将背后指使的内鬼,也要一并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