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殊王随面面相觑:“陈参政,知应,你们仔细说说。”
陈初六摇头一笑,道:“晏学士,少冢宰,你们就不要问了。朝会之上,尽管对吕相群起攻之就行了。”
过了一个时辰,卯时快到了,便一同去上朝。这一日上朝,与平日里不同,众人这时遇见了,也不在外面三三两两的交谈,各自神情肃穆的站着。吕夷简闭目养神,似乎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可在刚要上朝的时候,忽然一阵喧哗,孔道辅和范仲淹,带着谏院的一些人赶来了,斥道:“凭什么不让我们上朝?本官还未递交辞呈,你们凭什么不让本官上朝!”
吕夷简睁开眼睛,冷冷道:“何人在此喧哗,卫士何在,叉出去!”
孔道辅忽然从手中取出一块红色令牌,大声道:“太祖御赐直言令,见此令如见太祖,君不得阻言,臣不得拦驾,谁敢阻拦?”
吕夷简脸色一变道:“孔道辅,你胆子好大,太祖御赐的直言令,乃是到万分危急之时,才能动用!”
“现在就是万分危急之时!”孔道辅手持直言令,威风八面,无人敢拦,殿外百官让出来一条道路。孔道辅站在吕夷简面前,大声问道:“臣事君,犹如子事父,父母不和,固宜劝谏而和止,有跟着父亲赶走母亲的道理吗?”
此语一出,顿时哗然。这个例子,可谓直击要害。在这个时代,孔道辅的话,就是常识,也是真理。臣子没有支持废后的权力,只有劝谏帝后和睦的义务。
有了孔道辅这句话,众人议论纷纷起来,吕夷简脸上挂不住,回到:“废后自有故事,你懂什么。”
范仲淹上前一步,大声道:“人臣应该辅佐君王成为尧、舜,汉、唐的先例怎么能用来作为依据呢?吕相不过是引汉光武劝上之典故耳,此光武失德,何足效法也?”
吕夷简脸一红,拱立道:“既然你们来了,那就一起上朝吧。私下议论帝后,非臣子之礼也。一起去陛下面前,将此事说清楚。”
殿外鞭响,钟鼓齐鸣,赵祯乘皇舆来到垂拱殿。随即入朝,百官行礼,上问有何事禀报,只见孔道辅愤然出列,道:“臣有本要奏。”
“陛下,皇后自居中宫,不闻有过;陛下忽然废斥,物议腾涌。自太祖、太宗、真宗三后未尝有此。陛下为人子孙,不能守祖考之训,而遂有废后之事。治家尚不以道,奈天下何!”
当下便有人出列反驳:“陛下早有旨意,台谏只可上密折,尔何以在朝会之上,乱议后宫之事?夫废妻,乃家事,外臣干预陛下家事,此人臣之礼乎?”
陈初六看了过去,正是当日借旧唐书的知审官院马解林,孔道辅不说话,晏殊则立即出列道:“夫废后谓之家事而不听外臣者,此乃唐之奸臣许敬宗、李世勣谗佞之辞,陛下不可取信!”
朝中大臣,立即分为两派,互相辩驳了起来。陈初六在下,赵祯在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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