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宫里带来了圣旨,重新在陈府宣了一次。给陈家其他人,都各升了不浅的待遇。全家欢喜,又将欧阳修他们请来了家里叙旧。现如今在官场上,陈初六也算有了自己的小班子了。
“宫里最近有些什么事情?”
“没什么大事,就算是有,我们就是一些修书的,怎么会知道?”韩琦指了指富弼道:“他在开封府做推官,是我们这群人里官最大的了。”
“彦国,你没什么消息吗?”
“过不久,开封府就要秋试了。估计明年有春闱,现在朝中正在开始选主考。以往主考、副考都要从大学士、翰林学士中选。这次陈大人升为侍讲学士,还是大有可能的。”富弼回到。
“这个好,到时候多取事功之学的士子,让咱们在朝中的势力更大。过不了十年,满朝皆是事功郎,就是知应封侯拜相的时候了。”
“这说得有些过头了。”陈初六摇头笑了笑,又道:“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某一时。多取事功之人,这只是谋一时,封侯拜相,掌握朝局,这也不过是谋一域。”
“那什么才是谋全局,什么又是谋万世?”欧阳修等人皆是问道。
“试举两例,纵观天下,不论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也不管是中原大地,还是塞外边疆,何处会生大变?生了大变之后,对大宋又有什么影响?这就是谋全局。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兴办义学,开启民智,便是谋万世之道。”
“纵观天下,非我所能也。”韩琦摇头道:“不过,这兴办义学的事情,倒是可以商量。不知陈大人为何会想兴办义学?”
“孔子创办私学,传弟子三千人,为万世师表。虽春秋战国之乱,也将礼法传了下来。此授学之功也!事功之学,也许并不在本官手上发扬光大,但只要能传学于后世,那定有发扬光大的那一天。”
陈初六便一口气,将自己的办法说了出来。但他的办法,却还有别的。他现在可以利用各部门之间的争斗,劝赵祯弄出一个绩效而来,谁绩效高,谁就拜相。这么一来,各部就得全力提高自己的效率。
内部效率提高之后,就得追求外部效率。于是要立信于民,于是就要办报,办报就需要百姓能识字,识字则要兴办义学。百姓识字既然是追求实用,那接地气的事功之学,就会大行其道。当知识不再为一小部分人所有,量变就会产生质变。
这是一盘大棋,也是一块大饼,陈初六画在了面前这几个人面前。如果不出意外,他们将来都是出将入相的杰出之辈,若那时他们还记得今日陈初六所说,这大饼的成功率就大大提高了。
畅谈了一日,陈初六还是得穿上官袍,又恢复了极早醒来去上朝的日子。上朝之后,正往昭文馆走去,身后却走来了两人。
“知应留步。”许世安走了过来,身旁则是一名礼部的官员。
“少宗伯,不知有何事啊?”陈初六笑脸回到。
“正是为了处暑宴上,知应座次之事。”许世安拱手道,那礼部官员听了上前一步,长揖道:“下官错将陈大人的座次,设在了殿外,请陈大人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