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初六一家子,皆是来送吴思农离京。待吴思农的坐的船,在河面上摇摇晃晃离开,赵雅在一旁忽然道:“官人,吴先生替你做了那么多机密的事情,就这么放他离开了?”
“吴先生是信得过的人,他又没有家室,与我作对,没有好下场,凭他的聪明才智,怎么会这点都想不清楚?”陈初六握着赵雅的手道:“不过雅儿也说得对,给吴先生做事的一些人,就该除掉了。太原府那边……”
“夫君放心,太原府那边,能除掉的早已除掉了。”王雨溪凑了过来,陈初六又握住她的手,又见她道:“夫君心底柔软,来了汴京,没有将那些坏人处理干净。结果到了汴京之后,就有人拿运来的那几百万贯银子弹劾。于是,雅儿姐姐和我商量了一下,派人回去把人除掉了。”
“你们想得真是周到。”陈初六感叹道,有些时候,他还真的狠不下那个心。赵雅和王雨溪,则是补全了他这一部分的缺陷,盼儿、巧儿在这一方面就不足了,和陈初六一样,几乎就是菩萨心肠,这也许和她们小时候吃苦有关。
“呵呵,他最终还是走了。”
“翁翁来了?”陈初六回过头,看到下人扶着陈端走了过来,陈端前些年还能上马杀敌,眼下就需要搀着走了。
“是啊,是啊,刚才想吃茴香豆了,抽空去吃了点才赶回来的。”陈端看着吴思农的船只,消失在地平线:“孙儿,还记得翁翁跟你说过,你身边有一个神秘人物,不知好坏吗?”
“哦?”陈初六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幕幕画面,许多时候,有个神秘人出现在他身边,安排好了救兵。比如有一次,他去隆德府路上遭遇了号称狐大仙的匪徒袭击,就是有人率先安排好了台吉大当家来救,还让李拐子也来了。
当时李拐子也给陈初六提醒了,有个神秘人在暗中调动一切。处处帮着陈初六,但陈初六却对此浑然不觉。这个人和陈端所说的一个人,原来就是吴思农。当时,陈初六觉得后怕,对自家的密探做了要求,不得亲手信,不得听任何人调动。
自此之后,神秘人出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可现在又得问,如果吴思农做这些事是为了陈初六好,为何又瞒着陈初六呢?难道他一直不是自己的人?
赵祯不可能,别人也没这个本事,那他应该是……太后的人!吴思农应当是想帮陈初六,但是得瞒着太后的眼线,故而只能来了一个套娃之计。
这么算来,他还是自己人。
陈端看着远去的船只:“罢了罢了,孙儿也不用想了。这个人总没做什么坏事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
陈初六看着碧波荡漾的汴河,这河水之中,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陈初六释然一笑道:“算了,确实都过去了。”
吴思农走后,处暑节气也很快到了,陈初六便入宫参加宴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