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过头,只见陈初六带着人过来了,便皆是起身行礼。陈初六到了跟前,笑道:“本官州试第五,应天书院发解试第一,礼部试第一,殿试第一,本官说的话,可还算回事?”
寿乐山忙道不敢,拱着手道:“在下不敢,但理存于气,也不由陈知府所改。陈知府能不能为在下告诉在下,这整顿河务和蝗灾无关?”
“何其简单,寿孝廉,读书不要死读书,还是多看看这大千世界,方能练达人情世故,圣人云,学而不思则罔啊……”陈初六笑着道:“本官且问你,这蝗虫,从虫卵长成现在这样,需要多长时间?”
“这……在下不知。”
“本官告诉你,近两个月。从虫卵孵化,二十天到若虫,七天一次蜕皮,五次之后方能成虫。两个月之前,整顿河务还在勘察期间,又如何破坏风水?呵呵,再者说来,太原府的蝗虫,已是强弩之末,接近尾声,显然来自别处。故而怎么说来,这都与整顿河务,无半点关系。”
“那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编造的谎言?河务会不会早就在暗中进行,只是没人知道?”杨宽在一旁一句句问道。
“哦?这位是……”
“在下杨宽,辽州人氏。”
“你怎么知道你是辽州人氏?”
“家父便是辽州人氏。”
“那你又如何知道,令尊就真的是令尊,你会不会是捡的,如果不是,会不会是你周围的人为了照顾你的感受,这么多年一直在骗你?”
“我……”杨宽哑口无言,愣了半天,只好回到:“陈大人用此巧辩之语,在下不能服。”
“不错,那本官就不用巧辩。”陈初六精神抖擞道:“事实胜于雄辩,你们既然不信本官说的,总该相信这一路上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吧?”
“这一路走来,你们可还看到蝗虫满天飞?你们应当还看到,有不少百姓,吃着油炸蝗虫,街上还有人拿这个来卖。若这真是什么天谴,区区凡夫俗子,怎么可能捕杀这么多蝗虫呢?盖汝言之缪也!”
“若是还不信,你们可以回河堤上去看看,河务已是全面复工了。你们若有功夫,还可以亲自去河北看看,问问那里的百姓,这蝗虫哪里来的!还告诉你们一句圣人言,思而不学则殆,你们上下嘴皮一碰,就说是什么狗屁鬼神发力,忘了敬而远之的圣训吗?”
陈初六这几句话,说得不少赶来的士子,都是惭愧地低下了脑袋,皆是知道自己听信他人之言来到这里,是有多么蠢了。可这其中,还有一些人,属于非蠢既坏的后者。
见情势不对,杨宽只好道:“本来以为,陈知府不敢出来见我们,但现在陈知府出来了,可知陈知府心里坦荡磊落。我等前来,也就是问个真假,陈知府既然说不是因为风水,那我等就先告辞了。”
陈初六拦住了他的去路,道:“杨公子,别急着走啊,本官还有些事情问你。”
杨宽一脸疑惑,转头一看,便看到大门口进来了一群衙役,手中皆是拿着草绳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