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臣斗胆问陛下。”陈思怀看着赵祯,问道:“陛下身为天子,富有四海,治兆万民,日理万机,心力憔悴。想多要一些体己钱休养身心,这错了吗?”
赵祯脸色有些挂不住,心说你这小子,到底是来出主意的,还是来拆台的?
陈思怀则替他回答了:“陛下自然没错,天下之物,本就是陛下的,取舍予夺,也全凭陛下处理。眼下,陛下不忍压榨百姓,而在小臣先生这里拿钱,这更是仁义之举,这有何错?”
赵祯点了点头,陈思怀又问道:“先生身为臣子,又是陛下心腹之臣,在外为官时,造福百姓之外,还有余钱恭敬陛下。一片公忠体国的拳拳之心,这错了吗?”
“这也没错……”
“外头那些御史言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闻风而奏,进而弄得满朝风雨。只不过,闻风而奏,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其余大臣,此刻弹劾先生,亦是有理有据,他们错了吗?”
“照你这么说来,谁都没用错,那这件事情,本就是对的,可这……”赵祯越听越糊涂。
“这件事中,陛下、先生、诸位大臣,都没错,错的人早已经死了。”
“秦九!”
“就是此人,若不是此人将事情抖漏出来,过了几年,自会尘归尘,土归土。这世间的人并不喜欢真相,他们甚至讨厌知道了真相。”陈思华回到:“小臣之见,先生杀了这秦九,就是为了封住他的口,没想到底下的官员,却是没能意会。”
“这递奏折的人……”赵祯盯着奏折上的署名,眼神十分狠厉。
“为今之计,也只有为先生的这两件事正名了。这其中自然不能提陛下拿了这笔钱。”陈思怀替赵祯作解释:“士大夫尚且知其一,百姓更是连一都无法知了,他们听了此事,便会生怨,倒不如不告诉他们。”
“那如何为你先生正名?难道说这五十万贯,是朕借给他的,他不过是还债?”
“五十万贯!”陈思怀的嘴巴张得大大的,被赵祯白了一眼,赶紧低下头,道:“陛下,小臣以为,既然这里头不能提为君着想。若想为先生正名,也就只有为国为民可以提了。”
“杀秦九,便是为民除害。可这钱呢?为国,为国贪墨,这 也说不通啊……”
“的确说不通,但朝廷若是有了大事,急需用钱,朝廷又拿不出这笔钱,先生的钱,不正好有用?就说先生未雨绸缪,早有预料。却怕引起没必要的纷乱,故而秘密筹集了这些钱。”
“忽然有了大事,急需用钱,能有什么大事,难不成谎称辽国打来了?”赵祯被自己逗笑了,可笑着笑着,他的脸色又逐渐严肃起来了。
为何不可呢?
想朕继承的这大好江山,就是这么从柴家手中骗来的。这么一来,不仅可以免了知应的罪,还为他多立了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