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可能,这件事情根本不会拿到明面上来。送过去的那份东西,会悄无声息按下来。可赵祯会知道,这是谁送来的,也会记得,有人差点让他下不来台。
袭承基闭目沉思了很久,摇了摇头道:“你还是撒谎了,从一开始,就是你算计好的。”
陈初六这次不置可否了,只是道:“佛门的典故毕竟是胡方传来的,看看也罢,不可深信。中原古有圣贤,袭大人何不多读几本?”
“老子曰善行无辙迹;善言无瑕谪;善数不用筹策;善闭,无关楗而不可开;善结,无绳约而不可解。是以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是谓袭明。虽智大迷,是为要妙。”
“本官从未算计你,那账簿里的漏洞,如此明显,便是想告诉那些查到的人,本官不惧于此,你们尽管揭发。可惜你却想个苍蝇一般嗡嗡乱叫,以为自己找到了美味,实则只是腐物而已。”
“你也不想想,本官家里的生意,年入六十万贯。难道为了区区十三万贯,会作这等下作之事?何为作茧自缚,何为自讨苦吃?不正是你这样,可惜,可惜,本官不是圣人,只能救你一次。”陈初六摇了摇头道。
“哼,陈大人读过兵书没有?”袭承基眼里皆是愤恨,语气强硬起来:“本官已入死地,难道你还能求全?本官告你一个污蔑天家,大逆不道的罪,现在就能让你死在这里,你信不信?”
“袭大人以为本官到隆德府,真是一个人来的吗?”陈初六回到:“我那随从去了秦公公住处,也该回来了。”
说完,外头传来跑动的脚步,没多久陈长水走了进来,大笑道:“少爷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秦公公去找路府的人了。”
“黑子,你以后说话,得看看周围情况,别吓着某些人了。”陈初六指了指脸色惊骇的袭承基,陈长水挠挠头道:“这,这不是袭大人么?怎么站在这里,话也不说,还,还差点吓我一跳呢……”
见阴的明的,已经都玩不过陈初六了,袭承基倒也能伸能缩,当下便服软了,上前一步道:“陈大人,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已经赢了。若是除掉在下,对你没什么好处,若是肯留着在下,今后你便多一个朋友了。”
“多一个朋友?呵呵,什么朋友?是残害百姓的朋友,还是陷害同僚的朋友,亦或是谄媚上司的朋友?”陈初六这时勃然大怒道:“似尔这般利欲熏心之辈,和本官做朋友?本官嫌你脏!”
“那秦九到了隆德府,你不思保护百姓,反而是弄什么联名弹劾,保全自己的虚名。弹劾之后,还祸水东引,说是本官牵的头。年初汛期提前要决堤,太原府是决堤的好地方?你隆德府占漳水为大,才是决堤的好地方吧!”
“你不决堤,逼着他们找到太原府。待决堤之后,你又给在路府这里生事,污蔑本官大兴土木,淹没盐民生计。太原府慷慨解囊,你觉得好欺负,还想将本官扳倒之后,一口吞掉。你这么大的胃口,只可惜牙口不好。”
“本官倒是可以再提醒你一句,事到如今,再做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现在只有写下一封请罪书,看天子能不能宽宏大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