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哈?”
面对面坐着的陈、袭俩人,一人一个语气,愣是不说半句话,袭承基忍不住了,将账簿放下,问道:“陈大人,这太原府的账簿,还是四年前的。”
“哦。”陈初六又不说话了。
“陈大人,每年夏税时,都要将本府账簿,送到路府衙门对账,为何四年都未见太原府送来?”
“袭大人恐怕忘了,本官去年才到太原府为官,暂代知府事也没多久,四年前的事情,恐怕与本官没多大关系吧?”
“呃……”袭承基闹了个大红脸,往旁边问道:“太原府的账簿,为何还是四年前的?”
“回大人。”计吏答道:“四年前,路府派人去催促款项,结果被张秉拘禁起来了,现在……现在还没回来。路府几位大人,也只是上奏弹劾,可朝廷那边连个回响也没有。自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去太原府了。”
陈初六听了,对这个前任不由佩服起来了,张秉如果不是贪咨暴虐,吃了倪正祥死了的亏,现在恐怕还没人对付得了他。毕竟,贪而有用,是中等评价。只不过,自张秉倒台之后,太原府清理亏空,也将这积欠一并清理掉了。
袭承基不知,又拿起了账簿,道:“即便如此,根据四年前的看来,太原府是本路州县之中积欠最厉害的,这陈大人总该知道吧?而太原府地瘠民贫,这陈大人也不会不知吧?”
不容陈初六回答,袭承基接着道:“在这种情况之下,陈大人本应该轻徭薄赋,开源节流,可本官却听见,陈大人在太原府还大兴土木。不知陈大人怎么还清太原府累年的欠款,又如何向朝廷交代!”
“轻徭薄赋,开源节流,这不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么?既然已经轻徭薄赋,又如何开源?”陈初六笑着问道。
“哼,巧舌如簧,本官话语有失,用不着你来挑刺。开源不行,难道节流不行?”袭承基拿着账簿道:“四年前,太原府便拖欠了六万三千贯,且是一年比一年多,到了今年,不知积欠了多少,陈大人准备怎么还?”
“凭本事欠下的钱,为什么要还?”
“你……”
“袭大人,莫要动怒,怒火伤肝。大人刚才说了,太原府地瘠民贫,又摊派繁重,朝廷用兵北方,太原府也……”
“你要是早说这些该多好?现在说晚了,还是到朝廷上,与审官院的去说吧!”袭承基对陈初六这怂样十分高兴,他继续道:“太原府有难处,别的州县也有难处,若是没难处,朝廷选拔官员,还用科举做什么?”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太原府的积欠,属本路之最。辽州知州,都要评一个下等,若是太原府还不上,至少也得是个下等。本官并非对陈大人有私怨,只是不这么做,难以服众,难以向朝廷,向天子交代。”
“陈大人词臣出身,不知治理地方也属正常,念在你为官还算清廉的份上,本官不与你多计较。如若不然,你这么急功近利,为了能出政绩,就劳民伤财这一条,便可让你这身功名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