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易耳。”吴思农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陈初六顿时恍然大悟,接着吴思农风淡云轻地道:“凭东翁的才能,得个上不费吹灰之力。吴某担心的是,汴京那边,现在如何看待东翁的。”
“哦?”
“东翁去了边境,见了曹将军,还打了胜仗。东翁家里的势力,越来越大,在塞外还有藩王。朝廷最为忌惮的,就是这文武合璧。”吴思农几乎一字一顿地说着,言外之意,赵祯对现在的陈初六,可能有些提防了。
“天威难测,东翁,吴某有察人之能,却无抗天之力。这次路府会揖,东翁本可以派宋子京前来的,但吴某未说,力主让东翁亲自前来,便是为了这个。能否借路府之口,借汴京那边的担心。”
“吴先生提醒得是,天威难测,君心难测。”陈初六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眼神。说一千道一万,这还是大宋,一个君主集权的封建王朝,一个在兵变中诞生的王朝。
他倒是不怕自己从此被雪藏,就怕自己的主张,被看做是夺取民心的手段,从此以后被朝廷搁置。在太原府所做的一切,付诸东流。人亡则政息,谋事者,先谋人……陈初六心里充满着纠结。
但他现在觉得,有陈思怀在汴京,赵祯还是信任他的。陈守仁、周氏他们回了汴京,赵祯也没理由怀疑陈初六会有不臣之心。只是三人成虎,人言可畏……但行好事,莫问是非,陈初六想了片刻,觉得还是先当好这一任知府再说。
次日,先派长随去五个路司衙门,和潞州知州、隆德府知府府上送帖子,拿到了各方回寄的帖子,陈初六方才去拜访。拜访的这些人,倒也客客气气的,并未透露半点消息,而是异口同声说了一件事。
原来,陈初六这么大张旗鼓,从太原府赶来,各地州县的人,也得到了消息。太原府知府的影响力,就是这么大。各州县生怕陈初六抢了他们的好处,把摊费留给他们,于是乎,也纷纷启程,赶来了隆德府,许多人比陈初六还要早来。
有些路途遥远,尚在路上。路府衙门便让陈初六稍微等一天,等人到齐了,再一起会揖,把这一年河东路的大小事情给定下来。陈初六在潞州城逛了两天,院舍中的长随,却又打听到了一个消息。
“別驾老爷,敢从路府中传来消息。朝廷下旨让各路清理亏空、坏账、欠款,似乎还比较认真,若是清理不力,就地革职。咱们河东路,亏空甚大。而这亏空,又是底下各州县经年累月积起来的,咱们,咱们太原府,好像也欠了一些。”
“嘶,朝廷那边出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清账,难道是要做什么大事缺钱了?”
肝了肝,维持住了两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