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州此时还有些后怕,当即也是拱手,匆匆离开了。客栈门口这群虾兵蟹将,也如潮水般散去。黄力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陈初六正在盯着他看,又赶紧转过头走了。
客栈二楼,陈家三兄弟放声大笑,陈守信笑得格外粗犷:“没想到我这侄子,真有一嘴的铁齿铜牙,大哥,这骂人的功夫,难道也是从书里学来的?还是说跟你学来的……”
陈守仁闹了个红脸:“这些本事,都是他自己学来的。不过,那黄力说什么开山铁拳,又说什么铁门镖局总把头苏,好像是江湖人士。我久不在江湖,没听说过这路人,你们可曾听过?”
“铁门镖局,前些年走镖的时候,被我们抢了。那个总把头,不是什么好人,他们走的镖都是血镖,连下九流都不如,没想到这里还有个余孽。”陈守义语气轻松的说到:“六子的意思,似乎这件事情还没完,咱们三兄弟,要不要试试刀?”
“二哥说得对,大哥,六子肯定不肯放了那姓黄的。咱们三人,都不用带其他兄弟,直接把那姓黄的给灭了?”陈守信回答。
“先问问初六再说。”陈守仁却不肯鲁莽为之。
“问什么问,干就完了。”
客栈外头,掌柜的和一众伙计探头探脑走了出来,吞咽着口水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初六。陈初六从怀里重新拿出之前的那些饭钱,放在桌子上,然后对陈家的人道:“多谢大家助威,休息时间不多,都各自忙各自的去吧。”
又转过头看向掌柜,道:“这是饭钱,你点清楚收好了,两碗的。”
掌柜的拿着钱,心中的酸楚涌了上来,过来悲号道:“毕先生,你真是陈大人家里的人?小人听说了,陈大人可是大大的好官,请你一定要救救析州百姓啊!”
陈初六将他扶起来:“何出此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里头去说。你先说说,这位知州是什么时候来的。按理说,这特奏名进士,都是补学官,没有到地方为政的啊。”
“唉……”掌柜的一边往里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回到:“去年贼寇攻破析州城,知州被杀。小人听说,朝廷想派一个知州来,可这地方仓储已经被抢空了,还有敢杀知州的贼寇,谁都不敢来。只有现在这位老刺史敢,所以才破例让他来的吧。”
“这么说来,这位老刺史还是临危受命、挺身而出了。”陈初六问道:“可他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来,想必是个好官,为什么你们还过不了好日子呢?”
“唉,这位老刺史刚来的时候,安抚流民,抚恤百姓,把衙门拾掇起来,还算不错。可没成想,老刺史突然弄什么重典治民,清理诉讼。只要有人敢告,他必审理。”
“可这位老刺史,却是个老糊涂,几个讼师就把他骗得团团转。加上黄力这群人横行霸道,真正有冤枉的百姓,不敢去告,而地方上这些恶霸,欺负百姓和客商的时候,却能随意捏造罪名,屡试不爽。”
“求毕先生想个办法救救这析州的百姓吧。再这么下去,又会有人上山为寇的!”掌柜的哀求道。
“如果是个老糊涂,事情就简单一些了。”陈初六念叨着说到,从那知州说的话里看,他对自己挺敬重的。清理诉讼,恐怕就是学的太原府清理诉讼,只可惜,他没陈初六清理诉讼的本事,只学到皮毛,反而被人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