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狐冲山回来之后,攻打狐冲山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河东路。会面之前,陈初六收到了一封密信,河东路经略安抚使俞高宜亲自前来阳曲拜访。这次拜访,还不能明着进行,只能暗中进行。
潞州离太原府还是有些远的,俞高宜这么快赶来,又暗中进行,陈初六猜他必定有事相求,但听了他的话之后,陈初六反而是摇头笑道:“制台言重了,下官区区一个少尹,本不掌实权的,只是朝廷让下官暂代知府事。制台乃是路府之帅,在朝为官数十年,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下官怎么能帮得上制台的忙呢?”
“俞某……”俞高宜叹了口气,看了一下围着桌子的人,道:“你们先出去,本官要和陈大人密谈,未有本官亲允,谁也不得进来。”
“是。”众人起身,退了出去,在外头叫了酒菜,吃了起来。曹家酒楼里,有戏班在咿咿呀呀地唱,锣鼓和唱腔穿入雅间。
桌上各色菜肴十分丰富,但都已经冷了,俞高宜也没有让人去将这些菜重新热一遍,俞高宜开口道:“陈大人领兵去打了狐冲山?”
“哎,呀,下官……”陈初六摇了摇头道:“并非下官去的,乃是来运粮的兵丁,赶上了山贼刺杀钦差,遂往狐冲山剿匪。”
这句话里没说是谁带兵去的,只说去剿匪的原因,陈初六不肯直言,只因领兵剿匪,这要是说出去,好事也成了坏事。
俞高宜意识到自己的问提错了,摆手道:“知应这话就生分了,你知道本官没有那个意思的。”
陈初六笑了笑道:“制台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只要下官能做到的,定当竭尽全力配合。”
俞高宜拿着桌上的就被转了转,道:“知应,你上山剿匪之后,有没有发现一些信件?”
陈初六心里一凛,难道这俞高宜和倒卖军火的事情有关系?要是那样,就得当成奸细处置了,陈初六道:“信件是找到了一些,但事关重大,下官未干拿出来。难道是制台和信里的人有什么瓜葛?”
俞高宜愕然道:“知应,那些信件在哪里?唉,你不知道,攻打狐冲山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河东路整个官场都抖了三抖,说是人人自危也没错。”
“制台真的参与到了这里面?”陈初六忽然逼问道。
俞高宜惊了一跳,手中的酒杯差点脱手,酒水颠簸了出来,落在桌下的火盆之中,呲的一声,酒雾腾空而起,钻入鼻中。
“要是俞某真掺和进去了,现在就不找知应了,而是去汴京负荆请罪了。”俞高宜给自己倒满酒,又拿在手上把玩,一边用解释的语气说道:“虽不是俞某参与了,但俞某治家不严。”
“制台的公子?”
“俞某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小女,于是招了一个上门婿,望俞家香火能传下去,此人正是贵府文水县知县,名叫袁乡。”